第73章(第2/6页)

“惊蛰,任何夺走你目光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东西,都会叫我嫉妒。”容九冰凉的话语,如同带着滚烫的狂热,“毁掉他们,让你只能看着我,一直都是我所愿。”

他说着残酷,冷血的话,却又温柔地拂过惊蛰的脸庞。

“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这都是难以根除的欲望,所以你不必在乎。”

这是他的本性。

这是他的劣根性。

是与生俱来的掠夺欲。

无法更改,所以惊蛰,根本也无需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乎?

惊蛰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长长吐了口气:“所以,才要学,不是吗?”

他仰头看着容九。

“我们一起学,让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感觉,或许有朝一日……”

容九也会,真正接纳这些,知道这种温暖。

男人看着天真,柔软的惊蛰,哪怕恶欲扑倒面前,流淌在脚下,他都能在密布的黑暗里,捞起一把碎光,然后笑吟吟地捧到他的面前来。

或许他有朝一日,的确会明白。

然能给予他这些的,唯独惊蛰。

冰凉的手指,擦过惊蛰的下颚,忽而,也跟着停住。

惊蛰歪头看他,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然这里就他们两个,危机在何处?

大拇指用力擦了擦下颚角,古怪的刺痛,让惊蛰瞪大了眼。

危机。

真是大危机!

惊蛰怎么就忘记,他睡着前,给自己刮的毛毛?

刮出伤痕后,那位置的确尴尬,惊蛰生怕别人多想,所以……

他也涂了粉。

容九的脸色,随着那揉出来的伤痕,变得越发冷厉。本来就没多少表情,这下可好,直接变成一座冰山。

“怎么弄的?”

容九阴森地问道。

惊蛰:“……我自己,刮出来的。”

他没什么底气,小小声。

不对,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

容九给自己咬出来的伤口,难道不比他还严重十倍?而且他也偷偷敷粉了!

惊蛰立刻理直气壮:“你让宗大人给我开的药,调理完身体,顺便连我的胡子,都有了生根发芽的机会。”

那肯定是要刮的。

惊蛰的理由非常正当,不过容九看起来还是不大高兴。

他阴冷地盯着伤痕,仿佛那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将那一堆玉瓶药翻出来,愣是将那道小小的刮伤涂得那叫一个严重。

惊蛰被他擦得头往后仰,“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宗大人的药有用。”

过去的寒药抑制了惊蛰的身体,现在这样,不过是一点点调整过来。

惊蛰从前毛发就不多,头发也是微黄干燥,现在这一把油光柔顺的头发,他有时自己摸着,都会高兴得很。

不过,比起摸自己的头发,惊蛰还是更喜欢偷摸容九的。

也不知是什么古怪的癖好,偏不要光明正大地摸,而是偷偷摸摸,在男人不经意间摸上几次,就露出很满足的表情。

容九不理解,不过容九总会包容。

不过今日的容九,既不包容,也不大度,甚至还有点小气。

“不可以受伤。”容九冷冰冰地说道,“再刮伤自己,我就把你下面的毛都刮掉。”

惊蛰悚然,下意识夹住腿。

他整张脸都羞耻到发红,连眼角都染上羞红,颤抖得都要掉下床边去。

“你,我,你怎么能……”

下流!

无耻!

淫贼!

怎么有人惦记着那地方???

惊蛰的毛发稀少,自然是,也包括了蘑菇田。

就那么点毛,居然还招人惦记。

容九长得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总是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呀!

惊蛰真的很想抱着被子在床上啊啊啊惨叫。

可他不能,也不敢。

甚至还做出非常羞耻的动作。

——他拉过折叠好的被褥,挡在了自己的腰间。

“别看了!”

惊蛰咬牙切齿,“你能不能不要……总惦记我这么一亩三分地。”

容九:“不惦记着你,能惦记着什么?”

惊蛰:“惦记下你远大的前程,惦记一下你的同僚,惦记陛下的赏识,或者……”

容九:“没有一点兴趣。”

他抱住惊蛰,力气不大,却牢牢锢着,难以挣脱。

“有那多余的时间,不如多看你几眼。”

惊蛰本该很暖心。

说这话的人是容九,是他的情人,他将惊蛰放在心上,有何不好?

可惊蛰见识过容九的偏执,也曾看过他疯狂的一面,自然隐隐觉得,这种唯独一人的狂热有哪里不妥。

就像是,为他而生。

惊蛰被颤动了心弦,脸色都有几分紧张,他靠在容九的肩头,抓着他心口的衣裳,轻声说道:“你这样……不好。”

“何为不好?”

“如果你只在乎一人,看到一人,你的情绪,就只会被这个人动摇,那,岂不是,他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惊蛰刻意没有提到自己,只是用“你”“这个人”来替代。

宽厚的大手轻拍着惊蛰的后背,漫不经心地说道:“错了,惊蛰。若是只有你能影响到我,便也意味着,不为外物所动,除你之外,一切都不用在意。”

惊蛰的心紧绷到有些痛苦,这是错的。

他清楚这点。

非常之清楚,他必须……

让容九意识到这点。

这也是,“学”的一部分。

惊蛰用额头抵着容九的肩膀,呼吸略有急促,不过,就在那之前,让他贪婪一会。

……容九错了,惊蛰并非学不会贪婪。

毕竟,就在此时此刻,惊蛰竟为容九那偏激的言语感到欢愉。

真是无可救药。

腊八过去,惊蛰短暂戒掉了糖。

他是真怕自己的牙齿坏掉。

那天,他勉强将容九做的腊八粥吃完,可到底太甜,晚上睡着前,喉咙都隐约有那种甜腻的香味,一时间,惊蛰闻糖色变。

又一日,云奎得以回来。

是世恩与谷生去接的他。

云奎虽是挨了打,不过并不严重,甚至回来的路上,有一半是自己走回来的。

虽然回来就趴下了,不过,看着精神头尤其好。

这些,都是世恩回来后,与他说的。

惊蛰那会忙得昏天暗地,廖江和慧平都分不开身,连刚来的陈密,也立刻被繁忙的事务拉了进去。

惊蛰连轴转了三天,才堪堪弄完。

这是掌印太监临时加插进来的活计,惊蛰不得不赶着时间弄完,这才有空余的时间去见云奎。

结果,这家伙,人已经好了。

真真如世恩他们所言,云奎的身体强壮得很,那一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看到惊蛰时,云奎甚至还从床上蹦下来。

“你可算是来了,我给你一顿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