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承过雨露的花朵

陆璟肆兀自使力,吻她染上媚丝的眉眼,吻她无意识轻启的檀口。

哑声道,“浅浅更热些了。”

苏珞浅听懂他的意思,满面羞怯,却只能呜咽哼唧,没有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

一池子的水由温热变微凉,陆璟肆才抱着人出来。

苏珞浅眸底泛着水光,软瘫在他怀里,任由他给自己穿衣。

陆璟肆不唤人进来伺候,给她系好中衣系带后,便拿了帨巾给她擦拭头发。

但他压根没做过这种事,擦头发的动作非常不熟练,好几次绞疼了她。

苏珞浅被他放在床榻上,趴在他腿上,嘟着唇不满地控诉他,“你弄疼我了。”

她累极,即使是在说话,眼皮也半睁未睁,眼尾残留着事后的娇媚,犹如承过雨露的花朵,嫣红湿润。

陆璟肆没说什么,只动作放缓了些。

苏珞浅脸颊在他腿上蹭了蹭,像是找到了个舒适的位置,昏昏欲睡。

但陆璟肆还是听到她的声音,她问道,“那些桂花,是在哪里摘的?”

他见她还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缓了声回答。

话了再问,“这么喜欢桂花?”

苏珞浅唇角微勾,声音已经非常轻,“喜欢啊,夏天酿青梅酒,秋天酿桂花酒,多好。”

她闭上了眼,卷翘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满脸疲倦地睡去。

陆璟肆将帨巾放到一旁,熄了烛火,这才抱着温香软玉,一同入睡。

**

翌日。

苏珞浅醒来时已经是辰时过半,床榻间陆璟肆的位置微凉,想来是早已起床。

她清了清嗓子,外间泽兰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端着水进来。

她身子仍旧乏累,腿|间酸软难挡,但因惦记着昨日的桂花,用过早膳后,仍旧命人将桂花全数拿出来铺陈开,晒在太阳下。

秋日天气干爽,天蓝云淡。

雅间水榭,美人靠上铺了绒毯,苏珞浅懒懒倚在一旁,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干活儿。

桂花都是新鲜采摘下来的,除了晾晒之外,还需要择取、过滤叶梗等工序。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但需要细心些,如若不然,酿出来的桂花酒味道不醇,会泛苦。

秋日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苏珞浅直犯困,却听得泽兰的脚步声靠近。

她勉强睁开眼,泽兰说道,“王妃,夫人派人告知,孔翠怜母女俩今日果然上门求助,不过夫人没有立即答应。”

苏珞浅一听是这事,来了些精神,纤指捻着杯盏,垂眸抿了口茶。

“跟阿娘说,晾她们一段时日。”

因为许茵的功劳,如今即使是孔翠怜姿态卑微入尘,想花钱讨好结交,这裕京城那些未出阁的贵女们也都个个瞧不上她。

尹齐耀想要纳她为妾这件事,只有苏珞浅有能力帮她。

但苏珞浅肯不肯帮,则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对于孔翠怜来说,她已然是走投无路,即使心里对苏珞浅的妒恨只增不减,也只能来找她。

苏珞浅这边有意拖着,尹齐耀那边则是步步紧逼。

对于他纳妾这件事,江秀璇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未多说什么,作为尹齐耀的正妻,荣宁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她仍旧像之前尹齐耀每一次纳妾一样,主动帮忙置办所需物件。

这些年以来,江秀璇因为贤良大方,得了外头不少好名声。

大家都道尹齐耀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才娶得到江秀璇。

但江秀璇越好,便衬得尹齐耀越不像个人。

这不,他花钱派人将孔翠怜那日在菱湖落水,被他看光了的事,散播在孔家的街坊邻里之中。

散播范围不算大,但孔翠怜和苏曼蓉平日里本就常与邻里互生龌龊,此番情况下,那些议论声足以令孔翠怜不敢出门。

中秋佳节将至,可孔家家中却是愁云密布。

孔翠怜第不知多少次问苏曼蓉,“阿娘,苏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承安王府她们是万不敢去的,只能通过苏良卓和崔安岚知晓苏珞浅的意思。

但已经几日过去,苏珞浅那边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苏曼蓉摇摇头,孔翠怜恨不得碾碎手中巾帕,眸光似是淬了毒一般,满腹不甘愿。

“苏珞浅这贱人,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她跪地求饶。”

这么些时日,苏曼蓉的耐心也几乎被磋磨殆尽,她忍不住厉声道,“若不是你那日非想推她落湖,怎会生出今日之祸!”

“照我看,你还不如乖乖进了荣宁侯府的偏门。”

“我不!”

孔翠怜嘶声尖叫,“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珞浅,都是因为她!”

“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母女俩在家中争吵,忽听得外头有人扣响大门。

孔翠怜吓得一抖。

这几日尹齐耀时不时会派人过来威逼恐吓,她如今已是有些杯弓蛇影。

苏曼蓉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门外是一名传信的信使,递了个信封给她,便转身走了。

那信封上写着,孔翠怜亲启。

苏曼蓉只能折回身,将信封甩到孔翠怜面前。

孔翠怜飞快打开,那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这便是你当初往尹齐耀跟前递画像的下场】

那上边没有署名,但她却心知肚明这是谁写的。

“啊!!!”

孔翠怜捂耳尖叫,转瞬间将信纸撕得粉碎。

“苏珞浅!你去死!去死!”

苏曼蓉被她突如其来的发疯吓了一跳,但见她只能无能狂怒,只白了一眼,便没再理会。

中秋节前夕,荣宁侯府的轿子终是来到孔家家门口。

而远在安康大街承安王府的苏珞浅,听着面前小厮的报告,垂眸笑着饮了杯茶。

她是故意给孔翠怜写的那句话,故意加深她的恨意。

以孔翠怜本就堪忧的判断力,如此滔天恨意之下,她在荣宁侯府,行事只会越发激进。

这人一激进啊,那便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