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

哥?

段英往回看了一眼, 疑惑道:“熟人?”

何父在包厢里大声问道:“怎么了何迟,在那愣着干嘛?”

何迟反应过来了什么,用力对着景良途使眼色:“哥, 你快跑,父亲在里面。”

原著里,何胥遭到了黑化主角的报复,走投无路之下选择回到家里找父亲帮忙。

父亲听到他的遭遇后接纳了他,何胥原本十分感动,可是那天晚上, 他的饭菜里被下了安眠药。

一觉睡醒之后,父亲亲手将他送给了毕鹤戚,还强调自己已经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何胥做的一切都与何家无关。

在何胥分化成omega之后, 仿佛觉得他已经废了,何父立刻就给他找了一个未婚夫。

虽然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但是私下里的奇怪癖好很多,而且在学校的时候,那个人从来都没有超越过他,为此经常来找茬,如今他分化omega, 他反倒急不可耐的来跟何父提出婚约,这是什么道理?

他可不是什么物件!

何胥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为什么何父会这样对待自己。

想到被何父发现可能会遭遇什么,景良途身体不自觉的后退, 转过身来,拔腿就跑。

何希睁大眼睛看着漂亮哥哥逃走, 抬头问道:“二哥, 漂亮哥哥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何迟看着何胥渐渐消失的背影, 蹲了下来,伸手抵在何希的嘴巴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要跟爸爸说你见到过漂亮哥哥的事情,好吗?”

何希眨巴眨巴眼睛问:“为什么?”

何迟:“因为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我们不能把他推进火坑。”

*

景良途没命的跑,没命的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感觉以自己这个速度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完全可以备战奥运会,希望可以取得好的名次,报效祖国。

跑到转角处,他没有刹住,迎面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毕鹤戚正准备回去,没想到走在半道上的时候就看到素来一丝不苟的何胥一头撞在自己怀里。

运动过的人都知道,在快速跑步的时候如果突然被中断施法的话,巨大的疲惫感就会席卷而来,双腿沉重不堪,甚至呼吸苦难。

景良途难受地蜷着,任由毕鹤戚将他抱在怀里,耐心地帮他顺气。

当呼吸终于变得顺畅时,毕鹤戚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父亲?”

景良途咳嗽了几声,回答道:“没事。”

毕鹤戚却不相信:“是您的上司又做了什么吗?”

虽然有点想让段英背锅,但是景良途还是摇了摇头道:“我的事,你少管。”

毕鹤戚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突然的沉默让景良途有些不安。

景良途:【不会是我对他太不耐烦,让他伤心了吧。】

系统:【别自责,这是你的人设,你对他坏一点,他将来奋发的动力才多一点。】

景良途:【你说的也对。】

一个优秀的反派要时刻提醒主角他不够强,这样主角才能积极进取,奋发图强,勇攀高峰!

真是一个伟大的角色,恶心别人,感动自我,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景良途抹了一滴并不存在的泪水,如此觉悟到。

于是他还顺便补了个刀:“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别再问这些你不该问的问题。”

补完刀后,再抬眼时,景良途心中一惊。

毕鹤戚看着他的目光十分执着,大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质在。

他道:“那倘若有一天,我变得很强很强了呢?”

景良途愣了愣,继续激将法:“我不需要你变强,我只需要你配合我完成实验。”

毕鹤戚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他知道何胥一直在执着与实验,而他之所以收养自己,也正是因为自己与实验相配的信息素。

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父子之情。

那么,他也不需要。

两个人不知道,此时此刻,一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坐在副驾的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何胥身影。

他小声道:“他不是,从家里逃走了吗?”

开车的人问:“他是谁啊?”

那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老同学,兼未婚妻。”

*

这一晚上,景良途都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

在这里待久了,始终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不知道命运的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天会被父亲发现,被迫接受沦为omega的苦果。

性别本无高低,人的欲念却强行为之分了高下。

毕鹤戚第一次从何胥的身上感受到了害怕的情绪。

害怕,不安,焦灼。

但当他想向这个人靠近时,就会被他满身是刺的推开。

何胥有一点说对了,现在的他确实不够强。

他忽然想到了上校对他的邀请。

军校吗?

可是,要四年都与何胥断开联系吗?

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居然会觉得难以割舍。

晚上,景良途身心疲惫,很早就睡了,睡得很沉。

毕鹤戚进屋了他都没有发觉。

或许是因为空调温度偏低的原因,何胥将自己蜷成一团,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看着他清俊的脸庞,毕鹤戚的心中泛起丝丝的异样。

他忍不住的伸手去触碰他的嘴唇。

从小的时候他就接受着一种教育,那就是omega很脆弱,如果将来分化成alpha,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omega。

当时他对后半句没什么概念,但是却深深记住了前半句。

omega很脆弱。

但是何胥的存在却让他对omega有了另一番认知。

那就是性别并不能限制一个人的发展,也不能阻止何胥变成一个倔强骄傲的人。

何胥被他触碰着,眉头微皱,但没醒,仿佛还深陷在梦中,将脸往被子里埋,手几乎是无意识的抓住了毕鹤戚戳他嘴唇的手指,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喃。

毕鹤戚几乎是僵在了哪里。

不应该啊...

刚刚有一个瞬间,他居然觉得。

这个人很可爱。

*

早上醒来的时候,毕鹤戚已经不见了。

这样也好,毕鹤戚不在的话他就可以放飞自我,不用端着。

段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昨天他虽然跑了,但是一切都很顺利。

景良途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他的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景良途寻思着可能是毕鹤戚回来了,他没什么防备的拿着保温杯边喝水边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的人后,他手中的保温杯落了下来,里面的热水稀里糊涂的撒了一地,景良途的身体紧张地后退。

门外那道声音极其冰冷:

“何胥,在外面玩够了吗?”

“父...父亲。”

...

景良途的手被绑在身后,被迫跪在地上,姿态很卑微,表情很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