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瑶池夜宴4

礼容从袖袋中取出一朵小白花,这花约莫铜钱大小,看起来像是白玉雕成的,它叫解语花,是灵界的一种双蒂花,一分为二可以用来互通音讯。它在灵界不算常见,但也不算珍稀。至少没珍稀到礼容不敢在人前拿出来。

礼容对着花朵说:“梅城,你现在在哪里?”

薛梅城刚回游轮上,手腕上的白玉花朵突然发出声音,他被吓一跳……万万没想到会被查岗啊!

“咳,我又回游轮上了……风家小崽子不是第一次参加夜宴吗,我想我还是看着他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他爹肯定得急……”

“我知道了。”礼容没在意薛梅城回游轮上的事,只道,“你注意安全,我就在附近,有事你叫我。不聊了。”他说完便把解语花收回袖中。

“……”突然被查岗又突然被挂电话的薛梅城很纳闷,谁来跟他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解语花在人界也能用?”旁边的黑衣人问。

“在灵力消耗完之前能用。人界没有灵气,所以无法补充灵力。”

“这里真的一点灵气都没有?”

“那倒也不是,也有少量,只存在于某些比较特殊的地方。所以别在这里滥用灵力,如果耗尽了体内灵力,在这里没法补充,到时可能会回不了灵界。”礼容跟黑衣人说这个,不是因为同乡之谊,是想告诉他最好别在这里胡来。

“多谢提醒。”黑衣人投桃报李,也为礼容提供了一个信息,“伥虎喜欢阴暗的地方。”

礼容看着面前泛着夜光的幽深湖水:“例如湖底?”

“很有可能。”

礼容跳进了湖里。黑衣人站在湖边望着泛着层层涟漪的水面。

……

湖中的游轮上,被偷窥的危机感过去之后,风望北心有余悸地想找吴不晓聊一下那种诡异的感觉,结果发现对方不在附近,奇怪,人呢?

风望北四处张望,舱里人太多,不好找。他拿出手机想给吴不晓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

奇了怪了,京州市居然还会有地方没信号?开什么玩笑。

一个美女侍者从旁边走过,接触到风望北的视线时她露出嫣然一笑。

风望北也回以微笑,侍者像收到暗示般地停下了脚步,风望北从她的托盘上取了杯酒,顺便问她:“船上没有手机信号吗?”

美女侍者回以迷人笑容:“抱歉,我不知道,我没带手机。”

她身上只有几片巴掌大的布,的确不方便携带手机。

“如果你需要我的号码……”美女欲言又止地朝风望北抛了个媚眼。

啊,被当成找借口搭讪的人了。风望北没有解释,只是顺水推舟地道:“如果可以的话。”

“我的荣幸。”美女把号码报给风望北,又自我介绍说她叫方心。

“很好听的名字。”风望北恭维了一句。

“谢谢。”方心略停了一下,察觉风望北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便轻扬下巴,朝他嘟了下嘴,隔空飞给他一个吻,然后笑意盈盈地款款离开了。

风望北笑着看人走远,然后低下头删除了刚刚礼貌性存下来的号码。

“那个美女是?”吴不晓回来了。

风望北抬头:“你回来了?我正找你呢。”

他想说刚才突然感觉到危机感的事,吴不晓却先开启了话题:“刚刚我看到你和一个美女聊天,她谁啊?”

“谁也不是。”风望北举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我只是找她要了杯酒。”

“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吴不晓试探着问。

风望北斩钉截铁地回复:“不是。”

“哦。”

风望北笑道:“你怎么回事?突然关心起我喜欢的类型来了。”

吴不晓长叹一声:“那女的让我想起我前女友了。”

哦?风望北深感意外,吴不晓很少提自己的感情生活。“是长得很像?”

吴不晓点头:“刚刚我差点以为那就是她。”

“这么像啊?”

“是啊,没想到我还清楚地记得她的样子。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想起她了,毕竟我们早就分手了。”

吴不晓和他前女友是三年前分手的,原因是他前女友长得漂亮,单位领导总是明里暗里向她示好,吴不晓吃醋想让她换个工作,他前女友不愿意,毕竟找个好工作不容易。后来两人因为这事矛盾越来越深,最终分了手。

风望北边喝酒边听八卦,很快便把那杯酒喝完了。

“她后来怎样了?”

吴不晓苦笑:“听说真的和那个领导在一起了。”

“那你和她分手是明智的。”

“我不知道。其实我后来经常后悔,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小心眼,好好和她说……”

不久后两人挪到沙发上继续聊。风望北第一次知道吴不晓还有这么苦情的一面,他兴致勃勃地听着,但不知怎的却开始泛困,他悲摧地想,别人跟你掏心窝子时你打呵欠,应该会被绝交吧?

好在吴不晓这时渴了,他说:“我去拿点喝的,你要吗?”

“要!给我来杯黑咖啡。”提提神。

吴不晓一走远,风望北立刻跳起来,打算冲去卫生间洗把脸。

走到外面走廊上时,他更加晕乎了,已经走不直路了——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坚强地歪歪斜斜地走着,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对不起对不起。”他揪住那人的衣服,努力站直。

那人裹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斗篷式长外套,把自己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而且他上半张脸上还扣着半截漆黑面具。他露在外面的那片皮肤很苍白,衬得他的嘴唇红润得像是涂了口红,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风望北盯着那人的嘴唇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望北,然后推开他,转身走了。

“你等等,别走啊,等我一下……”风望北跌跌撞撞地跟在那人身后,跟到拐弯处时那人突然不见了,风望北眯着眼睛左看右看,“我猜,是这边!”他选了左边那条路,然后就七绕八绕地出了船舱,拐到别的地方去了。

游轮上的其它楼层没有开放,顶层的甲板倒是可以上去,风望北绕啊绕的上了甲板,这里凉风习习,把他脑袋中的昏沉吹散了些许。

他眨了眨沉重稍减的眼睛,看看周围,然后看到薛梅城也在甲板上,对方似乎在打电话。

风望北打了个呵欠,在甲板上的躺椅上坐下,托着脑袋望着船外,湖水在游轮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湖畔的假山树木在夜色中只能看到剪影,远处是繁华的城市夜景,有几栋京州的标志性建筑正在表演彩色灯光秀。

“你在这干嘛?”薛梅城也看到风望北了,通完话便走了过来。

“我在……”风望北卡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