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直播杀人事件(第2/9页)

“你,你……”主持人完全被吓傻了。

“我现在就把她搬到浴室去,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还会回来的。”男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主持人显然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收音机里面传出了串场的音乐。吴卓能够想象,现在电台直播间里必定乱作一团,这突如其来的恶劣玩笑着实棘手。事实上,吴卓在报社也收到过类似的恐吓信或者意淫的小说体犯罪预告,但由于是纸质媒体,不会像电台直播那样令人措手不及。大多数情况下,这类事情都是某些心术不正者为了出名或者发泄情绪而搞出来的恶作剧。吴卓认为,这可能是社会压力积聚到一定程度的某种爆发吧?现在,就看文艺之声如何应对了,如果把恶作剧当真,或许最后只会招来笑话,而且会破坏了节目的严肃性;但如果就这样置之不理,万一真出什么事,电台也将难辞其咎。

过了一会儿,广播里传来电话打入的“嘟嘟”声。几名听众纷纷表达了对刚才恶作剧电话的看法,有的人认为应该报警,让警察查出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给他严厉的警告处罚;也有的人认为恶作剧者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好对他置之不理。几通电话之后,主持人晓宇的情绪明显平静下来,说话声音也恢复了一点自信。

就在这时,新的电话接了进来。

“喂,这电话怎么这么难打啊?”熟悉的沙哑声再次刺激着每一个听众的神经。

——没错,那个猥琐男又回来了。

“是你吗?”晓宇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有与之对峙的力度。

“是我,呵呵。都怪你们的电话难打,真是太可惜了。”男人不慌不忙地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晓宇急切地问道。

“在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水一直在流,忘记让那个女人喘气了。”男人说,“现在,她已经死了。”

“啊?”晓宇只发出了一声疑问,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游戏结束了,我该回家了。同志们,再见!”男人轻松地说完,挂掉了电话。

丽花酒店

丽花酒店的309房间内,刑侦大队副队长罗半夏正气恼地望着现场狼藉的场景。死者是附近豪门夜总会的一名售酒小姐,身份证上的姓名是王吉芳,今年29岁,歌厅里的人都叫她芳芳。死亡原因是被湿毛巾掩住口鼻,吸入大量水窒息而亡;死亡时间大约是晚上10点至11点之间,跟文艺之声电台接到恶作剧电话的时间基本吻合。

尸体是在浴室的淋浴房里被发现的,全身赤裸,面部盖着一块毛巾。由于死前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受害人的眼睛、鼻孔及嘴巴里均有血液流出,死状凄惨。

杜文姜公子在看到尸体的模样之后,趴到盥洗池吐了好久。

“真变态,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而且,还打电话到广播台去直播!”杜文姜嚷嚷道,“难道现今的世道已经变得如此下作了吗?”

罗半夏为了重新调查茂威汀的案子一直忙到半夜,突然接到出警的命令,急匆匆地赶到这里。听相关人员像连珠炮似的轮番介绍了基本情况之后,感到头昏脑胀,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张法医,还有没有别的发现?”她转向法医张成龙。

神情肃穆的法医点了点头,说:“死者生前受过虐待,手脚上都有被绳子紧勒过的痕迹。另外,在她身上还发现了男性的毛发……”

罗半夏的眼前一亮,说:“哦?看来有必要到她工作的夜总会去查一下,看看她今晚是跟什么人出去的。”

这时,鉴证科最能干的美女警官卢杏儿拖着脚步走了过来:“唉,深更半夜还得加班,夏警官,宵夜你请啊!”

“少啰唆。快说,有什么发现?”罗半夏一向对这位大学时代的死党一点不客气。

“房间的电话没有被使用过,犯人用的应该是手机。”卢杏儿稍稍端正了一下语气,“我们正在跟移动运营商联系,看能不能查到打出那几通电话的手机号。不过,照电台主持人描述的情况来看,如果真是猎奇杀人,那么犯人很可能使用的是非实名制的号码。”

“猎奇杀人啊……”罗半夏摇了摇头,心头隐隐漂浮过某种不安。

“警官,我们这儿是正经场所,没有您说的那种营生。”豪门夜总会的经理嬉皮笑脸地对着罗半夏谄媚,“芳芳就是在我们这儿卖酒而已,我敢保证上班时间她绝对没有干过违反法律规定的事情!当然,下班之后的事,我们就管不着了。”

——狡猾的老狐狸。根据现有的情报,这家豪门夜总会很有问题,经常帮助里面的卖酒小姐和服务员招徕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罗半夏没心情搭理他的狡辩,径直说:“别跟我打马虎眼。芳芳昨天晚上是跟什么人出去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哪!你知道的,她们这些女孩子都是自己挑选客人的。而且,芳芳的这里有点问题,”经理指了指脑袋。“我一般都不愿意管她的事。”

“你是说,她可能意识不清?”罗半夏追问道。

“她太容易受骗了。而且,经常会神经兮兮的,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凶手可能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把芳芳给骗出去的。罗半夏判断道。

“那么,她平时跟什么人有积怨吗?”杜文姜在一旁问道。

“这能有什么怨恨,都是逢场作戏的事情嘛!”经理的脸上掠过一丝淫靡的笑。“哦,她有个好姐妹,你们可以找来问问。”

眼前的女子叫娜娜,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打扮得妖冶入时。

“我跟芳芳就是在这间夜总会认识的。她以前在别的地方做,三年前才来这边的。”

“她昨天是跟什么人一起出去的?”罗半夏问。

娜娜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个矮个子男人,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就是那种沿边帽。我还嘀咕了一句,哪有人大半夜戴着帽子来泡场子的啊!昨天找我的客人特别多,我也没留意她,光看见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出去了。”

“是熟客吗?”

“看着不像。常来找她的那几个人,都是猥琐大叔级别的。你知道,芳芳年纪也大了,一般好一点的男人也看不上她。”

“那么,她有什么仇人吗?”杜文姜问。

娜娜的眉间轻轻一皱,叹息道:“唉,芳芳是个苦命的女人哪。17岁就出来做,一直也没傍着个可靠的主。偏偏还找了那么个没用的男人,整天管她要钱不说,动不动就打骂她,搞得她现在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你是说,她有一个长期交往的男朋友?”杜文姜问。

娜娜无奈地一笑,说:“什么男朋友,就是凑合在一起过的男人呗。那个浑蛋又小气又自私,一边花着芳芳卖身赚来的钱,一边还骂芳芳是个贱货。你们说有这么孬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