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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拿着已经喝光了的酒杯,沙都子注视着蜡烛上小小的火焰;火焰的另一方华江双手放在桌子上,脸整个埋在桌子当中。蜡炬仿佛眼泪般的滑落,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风前灯”这个词,什么样的情形才称得上是一盏风前的灯呢?

在沙都子的回忆中,加贺继续地说着:“比赛的那天,让波香喝下药,而使得三岛亮子获胜的人就是若生。”

在说起这段话时,加贺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含糊。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为了要找工作。”

“找工作?”

“若生一直为他的工作问题而困扰着,他的哥哥过去曾是学生运动的斗士,可能会对他的求职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考虑到要和华江结婚,又不得不找一家像样一点的公司。另外一方面,三岛亮子正在为地区预选进行作战计划,她认为没有什么强大的敌手,只有金井波香这号人物要特别注意,在事前她就放出风声,说要使用药物这种卑劣的战法,果然在比赛前让波香喝下了药!以她的财力应该会雇用征信所这一类的打手,没想到她竟然找若生。当时若生正要应征进入三多电机公司,最近我参加剑道联盟的恳亲会才知道三多电机也是三岛财团的分支机构,三岛亮子向若生表示愿意内定他为争球的人选。。。。。。”

根据加贺的推辞,药是混在运动饮料中喝下去的。

听他这么一说,沙都子也想起来了,在比赛前沙都子曾经问过她:“要不要和运动饮料?”

波香回答她:“刚刚喝过了!”

那大概是若生给她的吧!

“但是波香自己也知道是输在喝下了药物,而且下毒的人是若生。她应该憎恨的最大对手当然是三岛亮子,但是背叛朋友的若生也不能原谅,所以她第一个报复的对象就是若生。雪月花之日的第二天是若生和华江参加男女混合双人对抗的县赛,为了要报复,她准备让若生吃下一点点砷,中毒而身体虚弱,不得不放弃比赛。但是,怎么才能让若生在雪月花途中吃下毒药?这个问题实在也令她感到非常困扰。”

听到这里,沙都子觉得头已经开始痛了,为什么好朋友之间要彼此陷害呢?

“你想想事件发生当时的情形,波香是‘月’、藤堂是‘花’、而若生则是‘雪’。”

沙都子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翻到‘月’之后,波香喝了一口茶,然后就倒地不醒了,因此,我们都思忖着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波香翻到‘月’这张牌的。但是,这个想法是一大错误,在翻牌之前,波香为了让若生吃到毒药,她老早就计划好了。”

“波香的计划?”

“是的,翻牌之前的主谋是波香,让若生翻到‘雪’是波香的计划,翻到‘雪’的人要吃一块糕饼。如何让他在吃糕饼时将毒药一起吃进体内,这是她要设法的一件事。”

“将砷加入糕饼中吗?”

沙都子想起了那些白色的糕饼点心。

但是加贺却摇摇头:“在糕饼里下毒太困难了,因为那么多块,不知道若生会拿到哪一块,如果全部的糕饼都下毒的话,恐怕会波及无辜。”

“那么到底要怎么下毒呢?”

“下在纸牌上!”加贺用清楚的语气说,“我想大概是涂在纸牌上的,手碰到纸牌之后再去拿糕饼吃,砷就藉此进入体内。虽然毒素的分量非常轻微。但是效果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 因此 ……

砷可以先溶在水中,然后再将毒水涂在纸牌上。

“但是 …… 波香是怎么让若生翻到‘雪’的呢?”沙都子问。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为了让波香翻到‘月’,牌桌上只要全部都是‘月’牌就可以了。相同地,要让若生翻到‘雪’,牌桌上只要全部都是‘雪’牌就可以了。请你回想一下事件发生之前的状况。沙都子去沏茶,其它人正要抽第三次牌的时候,老师和华江的手上都还拿着上一回合留下来的替换牌,所以实际上要翻牌的人只有波香、藤堂、和若生三个人而已,而且牌桌上放着‘雪’、‘月’、‘花’三张牌。

加贺拿出笔记,上面画着当时的状况。

“在这个状态下开始第三回合的抽牌,第一个抽的是波香。她在这里稍稍动了一点手脚,将纸牌换了过来,她事先藏了两张‘雪’,假装要去翻一张牌,实际上是将藏起来的那两张牌去更换牌桌上的三张牌。换句话说,波香翻完了之后由藤堂走到牌桌前时,桌上的两张牌都是‘雪’,而且,前面已经说过了,两张牌都涂上了砷。藤堂翻走了一张之后,剩下最后一张是若生的 …… ”

“藤堂和若生都翻到‘雪’吗?”

“波香和藤堂各自准备了‘月’、‘花’的纸牌,报上名字来时,拿出那张纸牌,将实际的牌藏起来。根据我的推理,这个骗局绝对需要藤堂的协力,因此,我推测大概是波香早已经知道藤堂是凶手了。但是,为什么藤堂要叫波香报出‘月’呢?因为波香知道杀死祥子的凶手是藤堂,以保守秘密作为交换条件,要求藤堂帮助她完成报复计划,没想到藤堂技高一筹,反而利用这个计划将波香杀掉了。”

“下毒的吗?”沙都子问。

“是氰酸钾。”加贺确认地说,“大概是将毒药下在茶刷里。”

“太恐怖了 …… ”沙都子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在我之前去碰茶具的就是藤堂,因为他知道我泡的茶一定是要给波香喝的,所以不论在什么地方下毒都无所谓 …… 是呀!茶刷是最好的地方。”

“泡完茶之后,茶刷是朝上放的吧?将氰酸钾放在刷子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后我再拿它来泡茶时,就将毒素混入茶杯里了。但是,奇怪的是,茶刷上至少会检查出一点点毒素来吧!”

“沙都子之后是谁又去碰茶具的呢?”

沙都子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是藤堂。”

“那就对了。”加贺用力地点点头。

“波香晕倒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于是他就趁这个时候换了另一把茶刷。而且,在大家决定要将波香送到医院去时,藤堂假装去抱起她,实际上是乘机从她的口袋里拿出纸牌。”

“波香的确是穿着一件有口袋的衣服 …… 但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当时参加者有六人,波香、藤堂、若生一组,我、老师、华江一组,如果不是这样分组的话,波香和藤堂的计划就无法成立了。”

加贺一听,得意地说:“你听我分析,波香和藤堂的纸牌骗局,是从游戏一开始就全部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沙都子,你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