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猎捕 13(第3/4页)

安全局的吉布将军报告说,在对他们的档案材料进行了全面筛查之后,没有发现“秘密军组织”及其同情者之外存在这样一个职业政治刺客,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

情报局负责人报告说,对法国刑事档案进行的彻底搜索结果也是同样如此,搜索的范围不仅仅是法国人,还包括曾经试图在法国行动的外国人。

然后是边境检查处的负责人汇报。早上七点三十分从靠近北火车站的邮局截获一个电话,所叫号码是三名“秘密军组织”的首脑所在的罗马酒店。他们在那儿已经待了八周了,国际交换台的接线员已经得到指示,报告所有打给那个号码的电话。那天早上值班的接线员反应迟钝,直到电话接通才意识到这是列在他的单子上的特别号码。他接通了电话后才致电边境检查处。不过,他还是知道要监听的。电话的内容是:瓦尔米致普瓦捷。豺狼已漏气。重复一遍。豺狼已漏气。科瓦尔斯基被捕。死前招供了。完毕。

有那么几秒钟,屋子里一片寂静。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桌子的远端,勒贝尔平静地问。除了罗兰上校,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他。上校正在沉思,凝视着对面的墙壁。

“该死。”他仍然看着墙,吐字很清晰。所有的视线又转回行动分局负责人那边。

上校猛然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儿来。

“马赛,”他简短地说,“为了把科瓦尔斯基从罗马弄回来,我们下了个诱饵。他有个老朋友叫约约・格日博夫斯基。这个人有个老婆和一个女儿。在科瓦尔斯基被我们抓住之前,我们对他们全都进行了保护性监禁。我想要从科瓦尔斯基那儿知道的只是有关他上司的情报。那时候还没有理由怀疑这个豺狼的阴谋,也没有理由不让他们知道是我们抓了科瓦尔斯基。不过,后来事情起了变化。一定是那个波兰人约约给这个瓦尔米报的信儿。抱歉。”

“边境检查处在邮局抓到那个瓦尔米了吗?”勒贝尔问道。

“没有,我们晚了几分钟,错过了。这得感谢那个愚蠢的接线员。”边境检查处的人回答道。

“徒劳的行动。”圣克莱尔突然冲口而出。众多不友好的目光向他直射过来。

“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我们几乎是在茫茫黑夜中摸索前进,”吉布将军回答,“如果上校愿意自告奋勇承担此次行动及一切责任的话……”

爱丽舍宫的上校专心致志地钻研着他的文件,仿佛它们比安全局局长的威胁性暗示更重要。他意识到,他刚才的话很不明智。

“从某种意义上说,”部长开口了,“他们知道自己雇佣的枪手已经走漏风声也许更好些。他们现在自然会叫停这一行动了吧?”

“非常正确,”圣克莱尔说道,试图补救刚才的失言,“部长是对的。他们再继续的话肯定是疯了。他们肯定会叫那个人住手的。”

“事实上,他并没有暴露。”勒贝尔平静地说。其他人几乎都忘记他的存在了。“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预警很可能只会让他采取额外的应急措施,假证件、化装等等。”

探长的话让围坐在桌子周围的人所产生的乐观情绪顿时消失了。罗杰・弗赖敬佩地看着这个小个子探长。

“先生们,我想我们最好听听勒贝尔队长的报告。毕竟,是他在领导这次调查。我们到这里是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对他予以协助的。”

在部长的督促下,勒贝尔概述了昨晚以来所采取的措施。他开始相信,如果有这样一个刺客,那这个外国人一定只能在某个国外警方的档案资料里,这一点也得到了检索法国警方档案资料结果的支持。因此他请求进行海外查询并获得批准。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通讯系统,他与七个主要国家的警察首脑进行了个人之间的直线电话。

“回复已在今天陆续到达。”他最后说,“分别是,荷兰,什么也没有;意大利,确有几个已知的雇佣杀手,但都受雇于黑手党,经过秘密调查,意大利宪兵队和罗马的黑手党之间有约定——黑手党的杀手除非有特别授意,否则绝不进行政治暗杀;另外黑手党绝不刺杀外国元首。”勒贝尔抬起头,“我个人倾向于相信那很可能是事实。

“至于英国,目前什么也没有,但例行调查已经被转给另外的部门——政治部,以便进行进一步核查。”

“他们总是慢吞吞的。”圣克莱尔屏着气嘟囔着。听到这话,勒贝尔又抬起头看了看他。

“但我们的英国朋友会做得很周全。不要低估苏格兰场。”然后他继续念报告。

“美国,两个人可能。一个是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军火大鳄的左右手。这个人以前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后来被派驻加勒比地区,隶属中情局。猪湾事件[34]前,因在一场打斗中杀死了一名古巴反卡斯特罗分子而被开除。那个古巴人本来要在猪湾行动中指挥一支部队的。之后,这个美国人被那个军火商招募。该军火商是中情局非官方利用来向猪湾入侵部队提供武器的人之一。后来,他的两个竞争对手在离奇事故中死亡,相信是其所为。军火交易看来是桩玩命的买卖。这个人叫查尔斯・阿诺德,外号‘查克’。联邦调查局现在正在查找他的下落。

“联邦调查局建议的第二个嫌疑人可能叫马克・韦特列诺,从前是纽约黑帮头目艾伯特・安纳斯塔西亚的保镖。该头目于一九五七年十月被人在一家理发店击毙,韦特列诺怕自己也遭到暗算而逃离美国。他在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住了下来,试图凭一己之力混入当地黑社会组织,但没有成功。他被当地黑社会组织‘冷冻’起来。联邦调查局相信,如果他穷困潦倒,那只要价钱合适,就可能会受雇于某个外国组织而杀人。”

屋里一片寂静。另外十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听着。

“比利时方面也有一个人可能。一名精神病杀手,之前是加丹加冲伯的人。一九六二年被捕后被联合国驱逐。由于身负两起谋杀案而无法返回比利时。他受雇杀人,很机敏。他名叫朱尔斯・博瑞吉,据报已逃往中美洲。比利时警方目前正在核查他现在可能的下落。

“西德,一个人可能。汉斯-迪特尔・卡塞尔,前纳粹党卫军少校,因战争罪被两个国家通缉。战后化名居住在西德,是ODESSA[35]的雇佣杀手,是前党卫军地下组织成员。他被怀疑与战后两名督促政府加强调查战争罪行的左翼社会党人的谋杀案有牵连。身份暴露后,人们知道他就是卡塞尔。在得到一名高级警官的密报后,他逃往西班牙,后者后来丢了差事。相信此人现在正居住在马德里,已经洗手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