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12页)

楚平笑笑道“把六哥的黑天虬借给若兰就行了,救人质的行动不适合人多,我们自己会小心的!”

秦汉也笑笑道:“我这位兄弟跟弟妹两个人,抵得上一支劲旅,千军万马也困不住他们,我跟去厮杀拼命还行,但是我的轻功太差,反倒会拖累了他们,所以也不抢着去了,愿你们马到成功!”

朱若兰凝重地道:“六哥!独孤长明最喜欢采用暗杀的手段,你必须十分小心,谨防他们对天峰王妃不利!”秦汉拍拍胸膛道:“这个我一力承当,只要五嫂有点意外,我也拿命赔着!”

楚平凝重地道:“六哥!你就是拿命赔上也改变不了事实,因此最好是别出意外!”秦汉道:“是的,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五嫂受一点损伤!”

于是朱若兰与秦汉换了马,四人分成两批进发,楚平的身边经常带着一些珠宝的,在塞外这是一门很时兴的行业,因为回疆的人受东方的影响很深,而波斯胡贾远来搜东方的珠玉,而以波斯的宝石为易。

所以楚平以这个身份,倒是不受人注意,而且他对珠玉的行业本就内行,一路上以货易货,也确实做了几票生意,朱若兰则学着西方习俗,在脸上蒙了块纱,也不怕人认出来,两人来到龟兹后,在一个小沙丘上,远远地望着皇宫,在测度形势,想着如何潜进去。

龟兹以产琵琶为主,而这一件业器也是由此地传人中华,这是个小国,却是回疆的一大支。

远溯汉唐,他们就为中华所征服,一直是中国的附庸。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皇族反而受到了保护,苏只婆一来,一直是这片小国的统治者。

这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宁王的人到了,警卫特别森严,不但皇宫的堡墙上站满了执戈的甲士,皇宫的四周也不时有马队巡逻者。

楚平看了一下后道:“骑马接近是不可能的,只有等晚上再设法潜进去!”

龟兹虽为化外之邦,但因为远在汉唐就为中国所开发了,文明颇盛,而且地当西域之要卫,为河西走廊通外夷之必经地,中华之丝茶瓷器均经此而西贸,而西方的香料要巧等物,亦由此而东来!天方诸邦以波斯为主,胡贾极众,往来取道于波斯,总免不了要缴纳关税,所以形成了它异乎他邦的繁荣,因为他是回疆极少的几个建邦的大部之一,得天独厚,一个小邦,居然穷极奢华之能事。

那一座皇宫建得金碧辉煌,垒石为堡,河为壕,引库车河水以注,雄峙于漠野中,怪如天堑。

朱右兰看看那个形势,确实是无虚可乘,也只有等夜间才能进去了。

于是他们找了个有水草的地方,学着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驾起了一个小小的皮帐蓬,用以遮掩烈日的炙晒,沙漠地带气候特色,就是严冬之时,日间的太阳也热得怕人,盛暑之日,人夜依然凉意浸骨。

好在楚平已经在事先打听得清清楚楚了,也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除了他们自己骑来的两头骏马之外,还以重金购得两头大宛良驹,那是准备救出人质后,急速逃走之用,在坐下待机而动的这段时间内,楚平很忙。

他把马匹喂好、食水以及罗盘,所有简单地图,熟记一遍。

这些都是重要的工作,然而朱若兰都帮不上忙,喂马钉蹄铁也不会,看地图定方向,她也不会,这个工作在中原没有必要,她身为郡主,到那儿都有人跟着,而且中原的路在嘴上,再陌生的地方,一问就行了,但是在漠上,如果弄错了方向,一下千里都是无垠瀚海黄沙,寸草不生,滴水难求,人会活活渴死在沙漠上。

不仅这些工作她不会,连生个火,烤烤肉理一餐简单的食物果腹她也不会,因为她从来出没干过。

所以看楚平忙这忙那,她十分不安,手按在楚平的肩膀上歉咎地道:“平哥,真对不起,我简直是个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等安定下来后,我学了再来待候你!”楚平拉着她的手笑道:“那倒不敢当,而且也不必,如意坊是天下第一大珠宝号,你既是主人,原不必操此琐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办呢!”

朱若兰道:“妾身既为女子,就应该以待奉丈夫为第一要务!”

楚平笑道:“做我的老婆不同,管理如意坊要你的才智,执行济世的任务要你的武功,这两项才能你都够了,就是楚家的好媳妇,楚家的男丁就剩我一个人了,万一我有个不测,整个担子就要你挑起来,玉玲跟梅影她们,处事的能力够了,判断决策的魄力不足,趁我还活着,你不妨躲躲懒,一旦我死了,就要你挑大梁上,如意坊的传统不能中辍,这也是娘要你的原因,假如楚家还有第二个男丁的话,娘一定反对你这个媳妇进门,从来楚氏择妇都是在江湖中取对象,因为她们忍得住打击,耐得活淡泊!”

朱若兰倚在他的怀中,用手掩住了他的嘴道:“平哥,你活得好好的,干吗要说那些不祥的话呢?”

楚平笑道:“在楚家没这些忌讳,因为楚家难有白头到老的夫妇,而特多新寡文君,生与死看得很淡,那怕是大年初一,也都是直言无忌,年三十除夕守岁,别家都欢天喜地,只有在楚家的祠堂里哭声一片,门外鞭炮放得连天响,屋中一片哭泣声,那是一年中,唯一准大家流泪的时候!”

朱若兰不禁恻然道:“为什么要拣那个日子呢?”

楚平凝重地道:“因为楚家没有值得庆祝的事。但楚家的寡妇从来也不在人前悲哀,只有那一天,每个人都在自己家里团聚时,才是我们哭泣的时候!”

“难道轻节园中、冰心堂里,永远没有欢笑吗?”

“有!那是新妇有孕生下男儿的时候大家才有欢笑,庆幸着楚家又能继续维护下去,所以你要想为楚家带来欢笑,最好多生几个儿子!”

朱若兰不禁满脸飞红,娇羞的笑了,但是笑容中也有着一丝悲哀。

终于上了路,两人换了黑色的轻装,拾点了兵刀暗器,把马匹拉到位置,楚平的瘦龙与朱若兰的黑天虬是训练精纯,已能通灵的宝驹,几乎能听懂人言了,因此他们把两匹新买的马,缰绳拴在它们身上,一听呼啸,它们尽快把同伴带到所召唤的地方去。

利用夜色的掩护,他们掩到了皇宫外面的壕河,壕宽四五丈,那是挡不住他们的。堡墙高有四丈许,堡内灯光通明,乐声悠扬,然而执戈的甲干每隔丈许就是一个,要潜入的确是很难。

楚平看了一下,低声道:“若兰,只有哨楼那儿一个巡卒是固定不动的,我们在那儿进去好了,我先上,制住他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