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南泗之境十二(第3/4页)
“师姐,我会对你负责的,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人过。”
他知道自己今晚冲动了,本来满心的绝望与悲痛,可看到同心痣变色的那一刻,巨大的欢喜将所有理智击垮。
或许她的喜欢还没到爱那一步,也远不及他的心意,但即使只是一点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他不是在乎世俗的人,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杀戮道蚕食他的人性,若不是道心还未破碎,他早已入了魔。
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想留下的人也会想尽办法紧紧攥在掌心。
同心痣也好,之前的次次引诱与今晚的强势也罢。
他都不会后悔。
“师姐,睡吧。”
少年垂首,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瓣。
她睡的无知无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柴行知淋着雨回到了小院。
雀翎早已睡熟,她对他毫无防备,他出来之前便点了她的穴位。
他看着自己满身的雨水,沉默着去了隔间清洗。
青年乌发半湿,墨色中衣衬得脸色惨白,暖热身体后才敢上榻搂住她。
她背对着他,柴行知将她的穴位点开。
他抱着她想了许久,这张脸在心里放了几百年,他对她太过喜欢,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去死,愿意为了她永远留在这座城。
雀翎在他的心里是美艳的,外表看着冷酷,实际心肠软的不行,在南泗城这一千多年来是她在守护这座城。
他与她成婚那日,她哭的梨花带雨,他连洞房都没入小心抱着她哄了一晚,也不知她为何会哭。
原来是这样吗?
他们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甚至可能相爱。
而他疯了,忘记了她,忘记了所有人。
她不知花费了多少功夫才想办法救回来他。
他对她而言是不是拖累呢?
一个千年大妖,世上仅剩的一只玄龟,寿命无限长的妖却爱上了他一个大乘期修士。
她被浮煞门拿捏,是不是也有他的原因?
“阿翎。”
他低声唤了句。
本是低声呢喃,本不打算有所回应。
可怀里的人却动了动,迷茫睁开眼。
瞧见撑起胳膊看着她的人,她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快速反应过来。
雀翎翻身与他面对面:“行知,怎么还没睡?”
柴行知握紧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暖着。
“没事,梦见了些往事忽然醒了。”
雀翎有些想笑,问他:“梦见了什么?”
柴行知看了她许久,忽然将她拥进怀中:“梦见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种花,搞得浑身都是泥土,我说你不会种便上前帮你。”
怀中的人身子一僵。
柴行知接着道:“你说最喜欢今芒花,可是不知道怎么养活它们,刚好我也会种今芒,我便自告奋勇时常帮你,于是我们便顺理成章相爱,成婚,相伴终生。”
“……怎么突然梦到这些?”
柴行知问:“阿翎,你想不想见见外面的世界?”
雀翎惊慌抬头:“你想离开吗?”
她很慌乱,美目中是掩盖不住的急切。
她害怕他离开。
柴行知温柔轻笑,替她捋起鬓边散落的乌发,掌心描摹着她的侧脸:“我不会离开你,你去哪里我便在哪里。”
雀翎松了口气,抱紧了他的腰身:“行知,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吧,南泗城很好的。”
柴行知应:“好,生活一辈子。”
他笑着,可眸中却有浅浅荧光闪烁。
雀翎一颗心不知为何在狂跳,下意识揪紧他的中衣:“行知……我们说过会永远在一起的……等那几个少年从生死境中出来,我便将山重新托上去,我们就安静生活在这里好吗?”
柴行知看着怀中的人,目光一如既往温和:“阿翎,生死境中究竟有什么呢?”
雀翎笑着回:“我说过许多次,我不知晓啊,我也没进去过。”
“那几个孩子若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
“……我不知道。”
柴行知抚着她的脸,“阿翎啊,你心性纯善,我知晓你爱南泗城,你愿意为了我们去死,可是阿翎,我们不愿意拖累你。”
“人不是只有自己的小家,我们是这世间的一份子,是要与它共同存亡的,若那几个孩子真是来救世的,阿翎,你该帮他们,我也该帮他们。”
雀翎艰难吞咽:“行知……你怎么了?是他们与你说了些什么?”
她的眼中满是试探与惊慌。
柴行知看的一清二楚。
一颗心沉在谷底。
“行知?”
“没有。”他否认,“他们没有说什么,只说外头有浩劫,希望进入生死境寻到解决办法,因此来找你帮忙。”
雀翎松口气,扑进他的怀中。
他的气息依旧还是那般温暖,是一股青草的清新。
她深深嗅了下,心下的慌乱终于平稳。
“阿翎,我希望你帮他们。”
他说。
雀翎没应声。
柴行知又说了句:“不要将自己困在南泗城了,若这世间真有场浩劫,南泗城和我,你都留不住的。”
雀翎忽然握紧了手,指甲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的大脑空前清醒。
“阿翎,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翻身压上来,吻上她的唇,雀翎下意识回应。
男子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所以阿翎,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顾及任何后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生当相随,死亦不悔。”
***
在云念醒来之前,谢卿礼起身穿好衣裳,将她蹬开的被子拉了拉。
少年来到小院,雨早已停歇,只剩下遍地尸骸和血水。
他漠然看了眼,渡劫的威压逼下,那些尸骸化为澧粉,连血水都没剩下,血雾散在空中又被一阵风吹走。
他使了个清洁术,尚未干涸的血水消失不见,小院又是以往那般干净整洁的模样。
他踩着步子来到院中的石椅旁坐下,安静地等着屋内的人转醒。
一直到正午过去。
最先醒来的是江昭,他拉开房门微微转头,嘟嘟囔囔道:“昨夜睡的好沉啊,竟然一觉睡到大中午。”
刚说完便看见了院中坐着的少年。
江昭挑眉:“你醒来了为什么不叫我们啊?”
谢卿礼头也不抬自顾自喝着煮好的茶:“瞧着师兄睡得熟便没喊。”
江昭戏谑道:“呦呵,怎么变贴心了。”
他来到谢卿礼身前坐下,熟络地倒了杯茶水,漫不经心问:“她们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