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页)

这么个换伴郎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婚礼的进度,宾客已经纷纷入场,举行仪式的地点安排在一处巨大的花房,一大半透明的玻璃天幕如同倒扣的天穹,里面粉白主色的巨大变异绣球花从花蕊处洒落着银色的点点花粉,脚下是泛着浅金色的流沙草,另有其他各种珍奇植物,宛如一个大型花卉展览。

受邀而来的媒体拎着伴手礼缩在角落,身后跟着展家派来的人,人家说能拍,他们才敢拍,刚才宾客入场前,他们已经提前进来把场内布置拍了一遍。

趁着陪同人员不在,小助理小声问主编:“这就是两大豪门的联姻吗?我觉得这现场布置,虽然清新好看,但好像……没那么……”

“闭嘴。”主编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没见识的东西,这里随便拎出来一朵花,都比你的腰子还贵,你脚下的流沙草,中心区房价多少钱一平米,它就多少钱一平米,我再告诉你,除了草坪,这些花平时打理的时候,园丁都要套着防护服,这样一场婚礼下来,这些远星移植的植物大部分会直接凋落,人家完全是把这些东西当一次性筷子用的。”

小助理:阿巴阿巴。

原来金碧辉煌不一定真要有金子,突然觉得地面烫脚是怎么回事?

场地之中只布置了十几排白色长椅,宴客厅另有安排,观礼之后宾客会乘观光缆车转移。

孔淮殊站在花房一侧的白色实木双开木门之后,等着两人高的雕花木门自动开启,和缓的音乐前奏里,他竟有些紧张。

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耳边的音乐节奏渐渐变的明亮欢快,沉重的双开大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身后苏澄好像低低说了句什么,不过孔淮殊太紧张了,压根没听,再说等着卡点进场呢,他哪有空听伴郎说话。

对面的门也打开了,展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扉后,他们今天是同款的礼服,展煜的领巾仍是那条墨绿色的,但这次,孔淮殊的礼服里面,搭了一条金棕色的领带,并且配了一枚飞鹰状的领带夹。

孔淮殊还整理了一下领带,对着展煜眨了眨眼睛。

展煜明显注意到了,唇角的弧度更大,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他就大步踏上了鲜花中间铺出来的石头小路,快步向孔淮殊的方向走过来。

展灼:啧,赔钱货。

两人在司仪面前站定,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是孔家的一位长辈,和展家那些为老不尊的不一样,他是真正受人尊重的长者,一生醉心学术,疼爱小辈,婚姻圆满幸福。

帝国有这样的传统,这个时代的人相信,找一位德高望重并且与伴侣恩爱一生的老人来主持婚礼,就能将美满的姻缘传递下去。

对于这位叔公,孔淮殊还是很尊重的,他和展煜并肩而立,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跟着那道苍老的声音一起,一字一句的念完了结婚誓词。

老爷子抬手抚摸两个年轻人的头发,“愿群星赐福你们。”

孔淮殊和展煜赶紧乖乖低头。

之后,两人交换了婚戒。

到了展家和孔家这个层次,任何珠宝都不足以匹配身份了,因此两个人的戒指倒也没极尽奢华,只简单的镶嵌了远星开采的科诺因宝石,家徽被能工巧匠雕刻在宝石底座上,带上彼此的家徽,这一场联姻也就圆满落幕了。

孔淮殊垂眸给展煜带戒指,他的掌心还残余着刚才宣誓时心跳的躁动,捻着那枚戒指的指尖微微颤动,当浅金色的金属戒环套上展煜修长的无名指,孔淮殊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

像给展煜打上了他的标记,至少在联姻结束前,展煜也算是他的人了。

……

婚礼结束,宾主尽欢,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除了一部分确实有事要提前离岛,大部分人选择留下过夜,毕竟这是难得的社交场合,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谈谈生意,第二天再由两家统一安排离岛。

孔淮殊和展煜完成了使命,晚上的环节和他俩就没多大关系了,因此早早躲进房间里休息。

他们两个必须住一间房,这件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哪有人“新婚燕尔”就分房的?

原本孔淮殊是不介意的,大不了他睡沙发上嘛,然而推开门的一瞬……

他又把门关上了。

跟在他身后的展煜脚步停住,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孔淮殊抬头看门牌号,又问展煜:“你确定是这间房?”

展煜打开终端,又确认一遍,点头说:“是这间。”

孔淮殊退后一步,远离那扇门,喃喃自语:“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要不你开门试试?”

展煜:……

他谨慎的推开双开的大门,然后被扑面而来的红冲击的愣在原地。

套间里,处处都是盛放的玫瑰,客厅里的玫瑰花瓣铺成了一条小路,蜿蜒进卧室,想也知道卧室里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两个人在门口沉默的站了许久,最后展煜忍不住解释:“这不是我的安排。”

孔淮殊头皮发麻,“也不是我。”

这时,大门上夹着的一封信笺终于掉了下来,展煜捡起来,孔淮殊也凑过来看。

“小殊,你请叔公做司仪,叔公很高兴,房间是我和我老伴一起布置的,希望你喜欢,祝你新婚快乐,和小展白头偕老。”

老爷子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金钩铁划就写了这么一段话,看的孔淮殊哭笑不得,难怪这房间布置有一种上了年纪的美感,也难为两位老人了。

“行吧。”孔淮殊推着展煜进了门,“反正也就对付一晚上,应该不至于被晃瞎眼。”

只是真往这铺天盖地的红里一站,还是难免有些尴尬,孔淮殊咳了一声,“那个,我先洗澡?”

话说完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但展煜只是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单手解开西装的扣子,指着卧室说:“我去看看卧室被折腾成什么样,简单收拾一下。”

孔淮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展煜已经从卧室里收拾出来一堆花瓣了,黑衬衫的袖子挽在小臂上,修身的西装马甲衬得整个人肩宽腿长,十指指尖都挂着艳红的花汁,正低头看着从被子里抖出来的一大堆玫瑰花瓣,大概是在琢磨怎么处理。

“别管了,放那儿堆着,明天会有人来收拾。”孔淮殊换了居家服,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扑,“我就躺一下下,一会儿我去睡沙发……”

床单也是叔公的审美,流金的红色,这种颜色单看难免艳俗,但躺在上面的人肆无忌惮的滚了一圈,红色就泛起了涟漪,孔淮殊一条长腿支着,深蓝色的丝绸居家服下摆被他蹭起来了,布料堆叠在腰间,露出一截窄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