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两个新徒弟

无比漆黑的虚空宇宙之中,一只巨大无比的章鱼,生长出数不清的触手,每一条触手上都长满着一颗颗或猩红,或全黑的眼球。

这些眼球窥看监视着数不清的世界。

偶尔触手会从虚空之中探出,然后拖拽出一颗实体的星球,或半虚幻的庞大灵球,塞入口中。

咀嚼之后,许多眼球都微微眯起来,好似十分的享受。

猛然间,祂许多的眼球,转向了虚空某处。

就看见一团既如书册,又如群星彼此相融相连的世界群,正在快速的融合,汇集成一个更加庞大的整体。

祂猛然来了兴趣,似乎想要伸出触手,将这些世界群给抓过来。

两条触手探了过去。

所有的眼球都贪婪的望着,好似只有进食的本能。

刷刷!

一红一蓝两道光芒闪过,那完全由能量和扭曲规则组成的触手,顷刻间便断裂开来。

不止如此,还有一股根深蒂固的杀机,向着章鱼的本体蔓延。

只有本能的章鱼顿时被惊住了,祂收回了两条光秃秃的触手根部,所有的眼眸,都疑惑的看着缺口。

强烈的光芒,在那断裂的地方冒出来,却始终没有助祂将缺失的两条触手修复出来。

所有的眼眸深处,都有过一瞬清明,那是智慧与思考的灵光,好似是意识即将要苏醒。

但随即,混乱和迷茫,再次覆盖了祂全部的身躯。

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章鱼不再向着那方世界群靠近,而是转向了其它的方位,随便一个触手一划拉,便打出一道道深邃的划痕。

虚空里庞大的黑暗、阴沉气息渗透过去。

祂就像一个老农,在种下种子之后,便开始怡然自得的浇水施肥。

……

东岳之巅,岳不群收回心神,修为和能力再有大幅度增进的喜悦,也完全被惊骇压下。

那须臾一瞥的巨大章鱼,要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不详之神,都要来的强大、恐怖。

祂就好似无数世界里,所有噩梦、污秽、沉眠、黑暗、死亡的集合体。

岳不群见过的那些不详之神,放在这巨大章鱼的面前,全都是才破壳的幼崽。

如果不是有着绝仙剑和陷仙剑傍身,刹那之间全力推动二剑,斩断了那巨大章鱼的触手,只怕推动的金系综武世界还未到来,便全都化作了那巨大章鱼的口粮,被祂一口吞下。

“难怪一直以来,都不见有任何的不详之神,亲自降临我所在的这方世界群。”

“以前我还以为,这是因为世界群本就是不详之神们领地内的资源,进行放养而已。”

“现在看来,全是因为这个巨大的章鱼,就像猛兽都有它们固定的领地,这巨大的章鱼,虽然以世界为食,但同样某种程度上,祂也充当了保护伞,在祂选择吃掉某个世界之前,这个世界也不会被其它的不详之神选中。”岳不群心想。

至于之前他小有些许成就之后,所面对的一些困难和变数。

有些实属于他对着空气斗智斗勇。

也有一些,或许是属于巨型章鱼那些调配世界的眼球,凭借本能做出的资源分配与判断。

只是这种‘分配’,对于不堪重负的寻常生灵而言,却是莫大的劫数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未解因数,却暂时无法被岳不群所获知。

对巨大章鱼的惊鸿一瞥,将原本压下的危机感,以及升起的自满,全都激活与驱散。

还是那句话,岳不群确实是可以一走了之。

他一直都有着退路。

不止是他,以他的能力,将妻子、儿子、女儿,相熟的亲朋、好友,门人弟子……全都一并带走。

这都不算是什么难事。

但这片世界,这片孕育他,助力他,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的天地,那亿万万的生灵,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还不够!”

“远远不够!”

岳不群紧了紧腰间的神剑,心绪放平。

所有的杂念,都尽数收拢。

一连数十日,岳不群都在参悟着绝仙剑和陷仙剑上表现出来的韵律。

它们其实是两面有着侧重的镜子,可以无比细致的将岳不群在两个不同方向上的剑道感知、感受,完美的表现出来。

至少在现如今的状态下,它们主动释放的讯息与认知不算太多。

在持续了数十天的感悟之后,最初的突飞猛进开始逐渐放缓。

配合儿子做了一会逗手指的小游戏之后,岳不群进入龙之谷深处,然后用一点纯黑点数,激活了脑中的地图。

新的区域徐徐展开。

地图之上呈现出来的位置,不再局限于‘华山’。

随后一股吸力袭来,岳不群连人带身体,全都被拖拽了进去。

向着一个全新的陌生世界下坠。

……

暖春已至,巍峨雪山上的冰雪,都开始解冻融化。

充沛奔腾的水流行至半山腰,便被山石和沟壑,切割成无数股细细的涓流,或多或少的撒入山脚下,飘入那富丽、神圣的雄伟城池之中。

阳光顺着水流,折射出七彩的虹光,却又均匀的落在雪白的城墙,与朱红的亭台楼阁上。

骁骑将军府中,经过雪水灌溉的花园,亦显示出愈发充沛的生机。

背靠着阳光明媚的窗口,秦歌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微有些弯曲的发质,在柔风的轻抚下,却并未显得凌乱,反而让其更添了几分放荡不羁的气质,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光纱。

下身着黑色长裤,上半身却只半敞开着一件半袖,浑身松软的躺在椅子上,怀里揣着一只兔子,手掌轻轻的从头抚摸到尾,细密的蓝白色电弧,就像梳子一样,在五指之间,轻柔的为兔子梳理着所剩不多的毛发。

兔子几次挣扎无果,只能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咬的嘎吱作响,却磕掉了嘴里的兔牙。

“男人在做三件事的时候,最是狼狈。”

“毫无意义的追忆过去,没有方向的苛责现在,脱离现实的憧憬将来。”

“秦霄啊!秦霄!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尊敬我,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早晨,却要带着这么一群人,蛮横粗鲁的闯进来,推翻了我的书架,弄乱了我的草稿,甚至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喊我一声‘堂哥’。”

带着一群兵甲蛮横闯进来的少年,似乎稍稍有些局促,虽然局面对他有利,但却下意识的往后稍稍退了小半步。

‘堂哥’两个字到了嘴边,却又突然顿住,重新吞咽了回去。

“秦歌!你在我们将军府打秋风也已经有两年半了,每天奢靡无度,又不思进取,如今阿耶领兵外出,奉家母命,便要将你轰出府去,以后你且管自生自灭,与我将军府再无瓜葛。”少年面无表情的目视着秦歌,眼神尽可能的显露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