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押注(第2/3页)

容绪:“萧暥曾流露过和我经营火油生意的念头,还对北宫达的连弩感兴趣。”

王戎眼前一亮:“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一战之后,天下格局大变,说不定正是我们王家的机会!”

容绪不置可否,“届时王家有没有机会尚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他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如果萧暥和北宫达之间有一场决战,盛京夹在幽燕和雍襄之间,必不能幸免,所以,下注的时候到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萧暥小狐狸吞并襄州凉州之后,朝中又得中书台支持,事业发展得一帆风顺,翅膀硬了,底气也足了,以为可以把他一脚踢开了。

却不知天下格局瞬息万变,王氏虽然在诸侯中实力最弱,但是盛京的地理位置却极为重要,关键时刻,如果王氏倒向北宫达,小狐狸就要为他今天的狂妄和嚣张付出代价了。

他道:“输赢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们不能押错,盛京王氏一定要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王戎迫不及待:“这还用问,当然是北宫达赢了!”

***

“当然是我赢了!”萧暥自信满满。

此刻,某无所事事的老弱病残正在跟云越玩大富翁。

“快,把地卖了,还钱,还钱!”他腰上还挂了条粗金链子,那是最近劫获的,他觉得挺威风,有点社会人的味儿。

搞得云越不忍直视。

拇指粗的金链子黄灿灿的灼眼,箍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身显得更细了。

云越艰难地挪开视线,怕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要不就付我百分之三十的红利!”萧暥随口道,

“这么多!”云越刚想说打劫啊。忽然意识到对面坐的就是个山匪头子。

修养期间实在没事干,萧暥就拉着云越玩起了大富翁。

棋盘,棋子都是心灵手巧的萧某人自制的。

茶炉里煮着蜂蜜柚子茶,清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越有种感觉,仿佛很久以前,他也曾和萧暥有过一段这样安闲的岁月,下棋,煮茶,吟诗,到江边放莲灯……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绿意,细雨如酥,江涛拍岸。

养病的日子里,看细水长流,江月照人,仿佛把朝朝暮暮、生生世世都照淡了、看尽了。

细想起来,却渺远地像隔世的风,带着久远的伤怀和无穷的怅然。

当年,栀子花开,青梅未熟,匆匆离去。

云越觉得头脑昏沉沉的,大概这两天晚上老是翻来覆去地想谢映之到底对萧暥说了什么,导致没睡好,精神恍惚。

这两天梦里总有江潮的声音。

在浩淼无边的潮声中,有人轻道:“云越,等我京城事了,就去青帝城。”

他在草庐前种了海棠、琼花,和芍药。

等来的,只有暮春时,落花似雪。

云越的眼睛忽然有点酸,眼眶灼烧般的热意。

“云越,你不会输不起罢?”萧暥好奇地偏头看着他。

怎么眼眶还有点红?

云越倔强地抹了把眼睛,把余下的游戏钞全甩在棋盘上:“我全押上!”

萧暥看着他难得一见的赌徒气魄,“小云,你别把底裤都输掉了。”

云越脸霎得一红。

萧暥笑嘻嘻:“没事,大不了我借你件裙子?”

云越:“主公就是裙子多。”

“嗯!”

嘶……不对。

萧暥猛然反应过来,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萧暥:“裙子是我给媳妇准备的!”

他眉眼弯弯:“莫非你想当我媳妇?”

云越呼吸一颤,一时间脑子里混乱一片,什么?主公?媳妇?

萧暥嘴上讨了便宜,手又欠了,被他按在怀里的小黄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上官朗正站在门外。

他负责关城的具体营造,本来是来别园取财货的,听到萧暥和云越在下棋,忍俊不禁地在廊下看了一会儿才进来。

“萧将军在下什么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颇为好奇。

他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权臣,平时生活不仅没有纸醉金迷的享乐,反倒是有那么点寒酸,连一副棋都是自制的。

萧暥道:“这是大富翁。这个棋人越多越好玩。”

然后他热情地数了一沓游戏钞递给上官朗,表示一起玩。某赋闲人员妨碍公务是有前科的。

上官朗接过来,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手中花花绿绿的纸张,问,“这是什么?”

“钞票。”萧暥道。

他还挺得意,这是他自己设计的游戏钞,虽然画得不咋地,但内容丰富啊,五百元面额是肯德基全家桶加肥宅快乐水,两百元是冰激凌鲜奶蛋糕,一百元是松子桂鱼,五十元糖醋排骨,二十元酒酿汤圆,十元爆炒小龙虾等等,前两个是他在古代好久都没吃到馋得慌的,其余的按照他想吃的顺序排。

上官朗揣在手里,好似拿着一叠菜谱,不懂就问:“钞票又是何物?”

萧暥热心科普:“钞票也叫做纸币,和银票差不多。”

上官朗更懵了,“银票?”

萧暥想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银票,转而道:“跟纸钱差不多。”

上官朗顿时脸色一僵。

他尴尬地把钱搁在棋盘上,手在衣袍上搓了搓:“我还有公务,今天就不奉陪了。”

萧暥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倒一点也不意外。他还是不配跟名士们一起玩……

不过,他们能来中书台任事,萧暥就很知足了。

不是还有云越和小黄陪他玩吗?

他撸着小黄犬的毛,“云越啊,咱们给小黄起个名字吧,就叫黄飞虎?”

云越:……

“小名叫飞虎。威风吧!”

云越:“主公,这是玄门的猎犬。”

玄门淡泊出世,要那么威风做什么。

萧暥:“那么,黄药师?”

云越:……

萧暥挠小黄犬的毛,小狗在他魔爪下呜噜呜噜地挣扎。

萧暥揉着它的脑袋,“我起的名字不好听吗?小黄,挑一个,飞虎还是药师?”

“它在说主公不要再薅它毛了。”

萧暥蓦地一怔,抬头就见谢映之飘飘然进来。

“尘影。”

小黄噌得从萧暥怀里窜出来,飞奔到谢映之脚边,屁颠颠地跟着,一边呜呜地叫像是在告状。

谢映之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顺了顺它被某人撸得东倒西歪的毛,轻道:“无妨,你去吧。”

小黄犬飞得跑了出去。

萧暥半晌才反应过来:“先生你听得懂?”

“万物有灵,鸟兽鱼虫都有自身的语言,只是不同物种的语言位于不同的频段,相互之间难以交流。”谢映之拂衣坐下,闲闲道,“然修行到一定程度,便能够包容更多的频段。自然就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