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受伤了(第2/3页)

那是在襄州时为他挡的一下。

阿迦罗最后看向他的目光,隔着火光刀影,在浮现在他眼前。

英雄末路。

萧暥忽然感到一种同气相连。

自己将来的下场还不知道怎么样……

血蔓延到台阶上,渗入石缝。

萧暥找了件干净的披风,走上前去。

两个浑图部的兽人挡在了他面前。这些兽人智商很低,认了主人就转不过来。

萧暥道,“我送他一程。”

也不枉认识一场。

而且他从小在公侯府长大,就像魏西陵一样,即使对敌人也会给他们应有的尊重。更何况阿迦罗不枉为英雄,即使是战,也是堂堂正正地打,不玩弄阴谋诡计,不以妇孺要挟。还给了伏虎一个痛快。

萧暥把那枚鸽子蛋取下来,还给了阿迦罗。

就在他刚站起身时,便听到神庙外传来了马蹄声。如骤雨雷雹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他心中一震,是魏西陵的骑兵到了!

他这念头未过,忽然间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神庙里石灯里的火焰在风中狂舞了一阵,全部熄灭了。

顷刻间,庭院中一片幽暗,只剩下神庙大门前寂寂燃烧的烛火。

“这火怎么是绿色的?”一名北狄士兵惊诧地走上前去道。

可他的话音未落,月光下,他就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黑黢黢的神庙大门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阴影。

凄厉的嘶鸣划破夜空,是战马高高扬起的前蹄。

那士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来不及惨叫,寒夜里传来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

沉重的马蹄重重踏下,腾起纸灰飞扬。

“是铁托!”朔风部首领乌戈惊叫道。

青惨的月光照出了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他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铁骑,月光照着鳞甲散发出阴渗渗的光泽,活像修罗地狱中出来的恶鬼。

“他……他们是来报仇的!”众人惊慌失措。

“车犁呢?车犁去哪里了?”乌戈吼道。

是他杀了阿迦罗,和他们没关系!

维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差点摔倒,被萧暥一手提了起来,他断然道,“保护大单于退入神殿。”

然后他看向丙南,“护公主撤入神殿。”

“将军,你呢?!”丙南道。

萧暥深吸一口气,勉力弯下腰,捡起灰烬中的一柄钢刀,强撑着翻身上马,“其余的人跟我迎敌!”

神庙上空,纸灰如狂风乱雪。

萧暥一刀劈开一个狂嚎着扑上来的士兵,心中暗暗吃惊,

这些人眼神凶狠,狂躁易怒,狰狞的表情似乎是凝固在了脸上一般。简直就像中了魔魇一样。哪怕是被刀剑砍伤了也不知道疼痛,反倒是越战越猛。

草!丧尸围城吗?

*** *** ***

只见粼粼的青焰下,一个伛偻的身影走了出来,他面目阴沉,没有胡须和眉毛

魏瑄骤然一惊,“余先生?”

余先生佝偻着身形,慢步走上前来:“现在神庙已经被修罗鬼蜮里出来的魃魑包围了。我劝殿下不要出去。”

“你是说人傀?”魏瑄问,

“不,人傀只是操控人,而这些人身上都中了术,一种很诡谲的术。”

“你懂秘术。”魏瑄道。

余先生细长的眸子在幽暗中一闪,“中了这种术的人就不能称为人了,除非施术着撤去术法,否则只要一息尚存,他们就会不断杀戮,杀戮至死!”

他慢条斯理道,“庭院里的人,恐怕是都不够杀啊。”

神庙的庭院里,剩下的士兵在经过之前的战斗,已经是强弩之末。

铁托粗壮的手臂肌肉暴起,狂猛地一刀劈下,一名小将士举刀格挡之下,整个人差点被直贯而来巨大的力道掀下马。

萧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一刀横扫势如风雷,逼退铁托。

铁托显然被激怒了。他手中钢刀再次高高举起,眸子里爆出野兽般的凶光,森冷的刀风挟摧筋断骨之力,向萧暥疾扫而来。

萧暥在马背上忽得往后一仰,柔韧的腰线绷紧成一线,刀锋带着旋风堪堪在他胸前掠过。

由于力度过大,铁托一刀落空,竟被巨大的惯性一坠。

趁此机会,萧暥手腕翻转,反手一刀,弧光掠过,滚烫的血激溅了他一身。

铁托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萧暥急促地喘着气,剧烈的疼痛自腰腹间传来。束腰的衣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可他还没有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背后一股劲风扑来。

萧暥想都不想,一刀疾掠而去,刀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雪亮的弧线。

金戈之声暴起,萧暥的手臂被震地酸麻,腰腹间更是像有一阵电流刺过。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猛然回头,就看到一张阴森的脸。

穆硕!

萧暥一怔,穆硕怎么会在铁托的军队里!

他和铁托不是死敌吗?不至于为铁托报仇罢?

而且穆硕狂野又狰狞的面貌竟然和铁托如出一辙,僵硬阴森状如恶鬼。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他这一念未过之时,忽然就见穆硕的背后又是一道寒光乍起。

他的心脏猛地一阵紧缩,不好。

是嘉宁!

他额角青筋隐隐发跳,不是让丙南看住她的吗?!

只见嘉宁公主面如寒霜,跃然向前,整个人如同一支射出的箭,不顾一切地持剑刺向穆硕,锋利的剑尖也月光下刺出寒芒。

可她这点功夫在战场上完全是不堪一击,穆硕不慌不忙,反手一把就握住了剑刃,顺势一扯。

嘉宁试图用力抽回剑,可是那剑纹丝不动。

“公主弃剑!”萧暥说着,手中长刀凌空扫去。

就在电光火石间,穆硕一把擒住嘉宁挡在了面前。

萧暥急忙收刀。

只见穆硕用钢刀抵着嘉宁的脖颈,脸色诡异,狞笑道,“你断了自己的右手,听到没有?”

另一头,余先生阴沉沉道:“魃魑虽然暴虐无比,但是会保留一半为人的意识。也知道怎么使用战术。”

魏瑄脸色一白,转身就要冲出去。

可他还没迈出回廊,忽然他面前的门洞消失了,一堵坚硬的石墙赫然树立,隔断了去路。

“你出不去了。”余先生阴恻恻道。

***

萧暥知道穆硕的险恶用意,断了右手,他就失去了任何战斗力,只能等死。

他凝视着穆硕阴沉的脸,冷道,“放了她,就如你所愿。”

“将军,杀了他,为我报仇!”嘉宁一口咬住了穆硕的手腕。

穆硕吃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像是被激怒了,铁钳般的大手就要卡住嘉宁细白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