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沾满

◎胀么。◎

恒温的温泉池水, 将空气也烘得湿润。

侧上方开了扇很高的窗,别墅群后是片山林,植有一年四季恒绿的雪松。

水面在她身侧微微波动, 她脸颊被泡得红润, 眼下一片都跟着泛起红来, 下巴微微仰着,散落的长□□浮在水面上, 与雪白脖颈构成强烈对比, 像一种无声的诱引。

圣洁,但堕落。

微踮起的脚尖旁, 似乎触到一块小小的木板,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 又在反应过来的瞬息意识到不能低头……但还好,牛奶浴, 半透明。

傅言商漫不经意勾玩她的长发,声音有些沉:“动什么。”

……

热气毫无阻隔,自下而上冲往脸颊, 热热的池水泡得人很舒服, 似乎每一块骨骼都被揉化得酥软,她一边克制着想往下沉的脱力, 一边抿了抿水红的唇瓣,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我看看。”他说。

他朝前去找, 比三分之二更多,路栀面色更红,肩膀忍不住轻轻提起, 锁骨被绷得愈发清晰。

水珠游走其上。

路栀:“会不会是放水的闸门, 刚刚不小心被我踢开了?”

“正方形的么?”

“……嗯。”

“有可能。”他说, “我看不清,自己踢回去,嗯?”

她实在很难找到地方借力,但不借力就会沉下去,全然如他所愿……之前还说要慢慢来,是慢慢了,但不是他来——

她胡思乱想,还好泡温泉本就会将身上蒸得红红,于是心安理得地不做遮掩。

路栀有瞬间都觉得自己在水里跳芭蕾。

但实在是很害怕水都放掉……那水面不就全都下去了么?

现在也感觉池子里的水位正在下降,柔软的水面晃在安全线的位置游离,再降一厘米,就会有别的颜色小荷初露。

于是只好用脚尖去找那块四方的板,靠那点触觉系统感知这究竟是正面还是反面,她一心很难二用,注意力在板子上了,就很难还是高高踮着脚,一下没支住,左脚足底踩实,陷进水面一寸。

傅言商看着她,喉结滚动。

……

路栀嘟哝,挪开眼:“……别看我。”

“之前不是都说了要看?”他说,“宝贝这么心口不一,我不看,判断失误了怎么办。”

她去踢那块可怜的板子,注意力又转回来,很僵硬地说:“我什么时候心口不一了……”

他笑一下,也不跟她计较,伸手揉了揉她耳垂,道:“小姑娘不是都这样么。”

“你看起来跟很多小姑娘谈过恋爱。”

他抬了抬眼尾:“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

“那又不代表恋爱都没谈过。”路栀说,“初高中谈过恋爱也算啊,而且你在国外,怎么可能没谈过。”

“你可能不知道我24岁以前学习,24岁以后工作有多忙——”他甚至不用怎么回忆,喉结也被蒸得有些发红,“还真没有。”

“牵手也算。”

“……”

“哪还有你这么算的,牵一下手也算谈恋爱?”

路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这么一说,肯定还是有了,撇了撇嘴正要说话,好像又落进他的圈套里。

“好可惜,牵手也没有。”

“……”

太过完美是不能相信的,路栀眨眨眼,“谁信你。”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

“一个男的,27岁了,跟我说他都没牵过手,你看你说出去谁能信。”

“别人信不信关我什么事。”他说,“你信不就好了?”

“我也不信。”

“……”

他笑起来,跟着开始震动,毫无阻隔地同频地传递到她这里,酥酥麻麻地像电击麻醉,路栀本来就在努力忽视,这会儿看着他嘴角,忍不住抿唇低着眼,傅言商伸手,把她鼓起来的脸颊捏下去。

“傅老板的疯样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从小就严,因为严所以有钱,因为有钱所以更严,耽误学习是一方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只会更麻烦——傅家承担不起这样的麻烦,所以会从根源规避。”

他停了一下,似乎突然回忆起什么:“不过有一次。”

路栀:“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在美国救过一个小姑娘,中了一枪,我抱过她。”他说,“那时候场面很混乱,我得带着她逃出去,但她吓傻了,一动不敢动。”

路栀反应过来,颇有微词:“人家才七岁,这算什么?”

他颔首:“那就真没有了。”

……

傅言商:“板子弄好了吗?”

她磨磨蹭蹭:“还没有。”

“快点,”他轻轻拍一拍她的脸,似在轻叹,“别折磨我。”

“……”

终于将那块木板推到边沿,路栀用足尖缓缓立到阀门口,位置太下了,她只好又沉下去一些,感觉视线纵向收拢,反应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眯眼,她第一时间去看他有没有看到——事项推进完毕,傅言商屏息片刻,从唇中吐出绵长的一线呼吸,埋在她颈窝,张嘴咬住。

有一点痛,她忍不住轻微嘶一声,他终于放轻力道,然后说:“可以咬回来。”

“……”

“要不要?”

“不要。”她撇开眼,半晌吐出几个字,“不会让你爽到。”

他笑,也不说话,手托在她下颌,像在仔细欣赏什么艺术品上的花纹,半晌后,动一动指腹,缓声说:“好漂亮。”

……

她不自然:“什么漂亮。”

“我太太。”

水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抓握,他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她没做好心理准备,第一次面对这种赞叹居然不知作何反应,半晌撇撇嘴,嗫嚅:“……现在知道说漂亮了。”

“怎么了,现在不可以说么?”

水面上还飘着托盘,是她提前准备好的牛奶和水果,以防缺水或是饥饿,傅言商伸手拽过来,拿了瓣橙子。

哄她吃完,他现在良心倒是来了,橘子剥完后又问:“真要去?”

话题跳得好快,她断断续续回想起来,之前是说要去出差的。

“要去啊。”

“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她哦一声,说不出情不情愿。

他视线在雾色蒸腾下显得模糊不清,有股放纵的游离,伸手按一按她颈窝,问:“胀么?”

“……”

一顿大餐拆成三顿吃,也不知道他是多有耐心。

一夜睡得很沉,梅雨季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一阵停一阵地,但她睡得很短。

睁眼时,他已经出门上班了。

隐约记得他走的时候好像跟她说了什么,但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或者……也可能不是和她说的。

已经记不清了,她很反常地七点就醒。

昨晚两点多才睡。

大脑意外地清醒,甚至没有赖床,她坐起身来,发现李思怡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