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妃可还满意本王的服侍?

苏珞浅做了一个梦。

梦里红烛暖帐,旖旎生香。

而自己正是其中的主角之一。

她羞恼于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梦,既想快点从梦中醒来,又十分好奇与自己一道的男子是谁。

可怎么使劲瞧都瞧不真切。

直到——

那男人兀自抬起头,冷峻硬朗眉眼落入她眸底,声线低沉,黑眸含慾。

“王妃可还满意本王的服侍?”

“啊——”

苏珞浅直接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好可怕好可怕。

她居然梦到和陆璟肆做那样的事。

不对。

她和陆璟肆都成婚了,新婚夜也过了,虽然有点潦草吧但那落红是真的。

他们是真夫妻,虽然有些面和心不和,但是是真夫妻啊。

要是她梦到这种事可是对象不是陆璟肆,那她才真的是会羞愧难当。

不对不对。

她为什么要梦见这种事,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

苏珞浅脑袋里乱成一团,思绪飘来散去。

床榻边的罗帐遮着,挡去外边的光线,但却有细小的动静响起。

是泽兰的声音,“王妃,您醒了?”

苏珞浅应了声,正想抬手,谁知后颈处传来一阵酸疼。

“嘶…”

泽兰连忙掀开罗帐,“王妃您先别动。”

苏珞浅秀眉微蹙,“我这是怎么了?”

泽兰轻轻拨开她浅粉色的中衣后领看了看,“昨日给您上了几次药,只是隔了一晚,现下看起来痕迹有些泛红可怖。”

这个位置……

昨日在马车里的记忆回笼,但却十分模糊。

苏珞浅晃了晃脑袋,想不清的便不想了。

反正对着陆璟肆,她应当是干不出什么好事的。

但这记手刀她现下倒是记起来了。

泽兰拿过药膏,轻轻给她上药,嘟嘟囔囔的语气些许埋怨,“王爷也真是的,对您下手这么重,这红痕不知道得多少天才能消。”

虽然他们苏家非官宦人家,但家大业大,财力鼎盛,自家小姐从小是被老爷夫人宠养着长大的,细皮嫩肉哪里遭过这种罪。

苏珞浅倒是不怎么在意,看了眼屋里的香漏,“准备梳洗吧,今日娘亲寿辰,咱们得早点回苏府。”

“是。”

泽兰应了声,扶着苏珞浅下床更衣后,坐到梳妆镜前。

主仆俩一边挑头饰珠翠,一边闲聊。

苏珞浅开口道,“陆璟肆呢?”

“王爷一大早被圣上召进宫了,还未回来。”

苏珞浅想了想,“罢了,不等他,待会儿用过早膳咱们先回去,让府里的人去知会他一声。”

岳母过寿,作为女婿哪有不到的理儿,但苏珞浅不想等他,急着回家与父母多聚聚。

这可是她成婚自回门之后,头一回回娘家。

“是。”

泽兰手艺利落,没多久就给苏珞浅挽好精致的发髻。

苏珞浅随手将桌上的珠翠递给她,正欲开口,便听到院子里说话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是刘嬷嬷。

泽兰小声道,“刘嬷嬷昨日去了趟长公主府,今早才回来。”

苏珞浅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金翠明珠挽发髻,气色还不错。

她满意地勾着唇笑了笑,起身绕过屏风,缓步轻摇,来到桌旁坐下。

施施然开口,“泽兰,上早膳吧。”

刘嬷嬷就立在门边,抬眸瞥了她一眼,敷衍地福了福身,不耐开口道,“王妃谨记,王爷名讳不可直呼,尊卑有序,礼法不可丢,王妃切莫再犯。”

院里婢女端着漆盘进来,一道道清淡但精美的早点被端上桌。

底下的人干活轻手轻脚,屋里一时之间只有刘嬷嬷那略显尖锐的声音。

“王妃日后可不能再睡到这个时候了,以前您还是小姑娘时,在苏家是如何没规没矩的老奴不知,但既嫁到承安王府,这府里大小事宜可容不得您犯懒。”

闻言,苏珞浅葱指摸了摸耳坠,略施粉黛的小脸上泛着柔光,看起来格外柔软好拿捏。

士农工商。

这四字发展至今,绝大多数人已经忘了圣贤先人最开始的初衷只是为了四民分业而已。

商人,掌权者轻视却又忌惮。

苏家富家巨室,去年救灾济民露了富,皇室意欲收编,其他伯府世族亦对苏家虎视眈眈,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苏家成为皇商,而她成为承安王妃,但这偌大的裕京城里,仍有不少人看轻她和苏家。

刘嬷嬷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珞浅秀眉微敛,没有开口,而是自顾自地持箸用膳。

清早微凉的空气里,安静得只有银箸和碗盘偶尔轻微碰撞的细微响动。

无人理会,刘嬷嬷这话便算是掉到地上了。

被人忽视,她脸色不大好,提着一口气正又要发难,苏珞浅放下银箸,轻声开口,却不是对着她说的。

“泽兰,王府家规,下人冲撞主子,该如何责罚?”

泽兰福身回道,“按王府家规,当掌嘴二十。”

刘嬷嬷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抬眸瞪过来,“你...”

苏珞浅用巾帕轻轻擦了擦唇周,起身来到她身前,温和笑道,“嬷嬷年纪大了,况且今日是我母亲寿辰,不宜见血,掌嘴就算了吧。”

“但犯了错便要受罚,”她看向刘嬷嬷,杏眸里笑盈盈的,“日头还早,嬷嬷就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吧。”

“你敢!”

刘嬷嬷一听苏珞浅居然让她罚跪,眉目露凶。

苏珞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尊卑有序,礼法不可丢,这是嬷嬷刚刚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话落,她看向月门处,“来人,将刘嬷嬷请到院中。”

苏珞浅嫁到承安王府时,苏家给的陪嫁人员里,除了丫鬟仆役之外,还有几名护院。

其中两名听到她的话,进屋将刘嬷嬷押了出来,扣住她的肩膀微一用力,刘嬷嬷便只能直挺挺跪在庭院里。

苏珞浅勾着唇笑了笑,目光随意瞟向廊道下的另一个丫鬟。

正是刚才明知刘嬷嬷已到了门口却没有通报给苏珞浅的婢女。

不算面生,应也是从苏家陪嫁过来的,不过既然她分不清谁才是主子,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了。

苏珞浅抬手轻点,“你从今天起,到煤炭房当杂役吧。”

“王、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丫鬟一听要去煤炭房,双膝一软,立马跪下磕头,几乎快哭了。

虽说现在还远不到频繁用煤炭的季节,但煤炭房的活儿又脏又累,哪里有待在主院伺候来得好。

苏珞浅抬头看了眼日光,耐心即将耗尽。

她挥了挥手,示意道,“带下去吧。”

立马又有两个护院将那丫鬟拉下去。

一旁的刘嬷嬷眼睛瞪得老大,想要挣扎起身却丝毫动不了,正要张嘴怒骂,外头传来福临公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