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配合(第2/3页)

“哐啷”爆响。

缸体四分五裂,水流失去形状奔涌而下,淌入整个客厅,各式各样的鱼也被冲上地板,很快就开始缺氧,不停挣扎跳跃。

花瓶和玻璃缸的碎片,水藻和缺氧的鱼,都狼藉洒散在水滩中,解恨!

憋屈心底的一口恶气总算出了。盛欲舒畅地深呼吸了下,转身看向房东夫妇,一手撑着杆,笑问:

“你敢吓我的猫,我就敢杀你的鱼。你敢扔我东西,我就砸了你家。很公平吧,马赫夫人?”

房东哪里敢出声,不料江峭却在这时下压加重对马赫先生的坐力:“说话。”

“公平、公平、这非常公平……”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道歉求饶,“莱安,是我们错了,是我违约合同想要赶你出去,并且侵犯了你的隐私破坏你的私人物品,我愿意免除你接下来的全部房租,支付给你违约金,并且提前返还你的房屋押金,你不要再生气了……”

盛欲听到这里,挑了下眉,递给江峭一个眼神示意。江峭轻笑了声,起身放开房东丈夫。

盛欲坐去沙发上,抬起双腿交叠翘在茶几上,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扬扬下巴,说:“免房租就不必了,你说的违约金和交给你的押金,现金给我。”

一颦一笑,字音强调,眼角眉梢的气焰,无论从哪个角度,她在无意间都像极了张狂轻漫的GUST。

江峭似乎又在她身上看到了,从前和他那么相似的脾性。

如果她想发威,他甘愿做陪衬。

闹剧结束,盛欲慢吞吞回到自己的屋子。

本以为江峭开车是也已经走了,没想到不出半小时他去而复返,带回来个新门锁,蹲在她的门口默默换上。

盛欲站在他身后,好整以暇看着他平时用来做医研的手,白净漂亮,此刻却沾上油污。

她忍不住奚落:“您江总这么屈尊降贵,我可见不得这些啊。”

“见不得就去壁炉边坐着烤火。”他专注地拆卸着砸坏的旧门锁。

盛欲摸摸自己的耳垂,不屑:“我都要走了,还给她贡献点炭火钱不成?”

江峭的手一顿:“准备回国了?什么时候?”

“你管得着?”盛欲毫不客气地呛声,“我打算周游一圈再回去呢,应该不用跟你报备吧,江总。”

江峭被她凶着,久违的熟悉感却让他神情舒展。

他只一句话,就让盛欲噎了声:

“回家吧,邓院长生病的事,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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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欲一早就知道外公生病的消息,当时外公只是有些高血压,加上盛欲实习工作忙碌,就只能把回家的日程一推再推。

可现在江峭告诉她,外公已经住进医院接受控压治疗,她竟然毫不知情。

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回去照顾外公。

她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实习工作,向导师辞行后打算回国。

这五年来在外漂泊,或许是因为学业繁重,又或许是因为心里的别扭,本就不太亲厚的祖孙关系更加疏远了。

对外公缺乏关心,是盛欲难以逃避的愧疚。

至于房东……

她已经懒得跟这个无礼的家庭继续纠缠。

盛欲在家里快速地收拾乱七八糟的行李,正想着,门铃声突然打破思绪。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扔下手中的包:

“哦我亲爱的房东女士,虽然你是个蠢货,但我依然决定成全你,从这里搬走。”

盛欲套着深灰色的棉服棉裤,一头凌乱的秀发在后脑勺随意挽成丸子头,蓬松饱满,颅顶优秀,边说着边走过去开门:

“衷心祝愿你的烂房子能卖个好价……”

她拉开门,后话淹没在迢迢风雪里。

来人背身于天地光白,双手随意插在裤口袋,身形宽阔,懒散自然地靠在木门框上。

针织帽上沾着星点雪瓣,头戴式耳机挂在骨线分明的脖子上,上身是白绿撞色的棒球服,搭配牛仔裤和一双登山鞋,整体是街头风格的随性慵懒。

和几天前西装革履的模样大相径庭,晃了盛欲的眼。

“你……又来做什么?”盛欲皱皱眉头,险些没反应过来。

江峭咀嚼两下嘴里的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似乎在现编理由。

半晌,他嬉笑起来:“我来看看即将到手的新房,不过分吧?”

新房?

盛欲回头打量一眼年久失修的房子,陷入沉默。在经过和房东的互相坑害交战以后,这房子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但她毕竟要走了,也懒得关心江峭是不是真的要买这个破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扭身就往里面走,留着门却不看江峭:“随你便。”

她径自上楼去。

江峭在身后一点也不见外,大步跨进门里,一手摘下帽子,在门外抖去上面的雪,还顺手把门带上,噔噔噔一步三阶地跟着盛欲的尾巴后面跑上楼。

盛欲正在一股脑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因为装的太满,合上行李箱拉链有些困难。

她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箱盖上,艰难地拉拉链。

江峭如同回到自己家那般,毫不见外,抬臂支在门框上:“我们家小乌云呢?”

“我家小乌云已经委托给专业运输公司,先启程了。”盛欲用力地咬牙跟行李箱较劲,还不忘瞪他,“什么叫你们家?”

江峭走进来,试图帮忙接手她爆满的行李箱:“我来吧,你一个人要收到什么时候。”

“走开!”盛欲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倔强地坚持到,“我可以。”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江峭知道她的脾气,只能由着她。

她还是这样,习惯逞强,不甘于示弱。

江峭退开两步在短沙发上窝躺下来,平时盛欲刚好躺平小憩的地方,现在男人过高的身躯躺上去,只能蜷曲身体,还有一截小腿悬在扶手外,显得异常逼仄委屈。

男人感觉逼仄,但委屈的是沙发。

自从上次被房东恶意打砸,这台沙发被砸烂后拖到院子里,又被潦草地用钉子修补成型,摆回盛欲的房间。

成年男人的身躯一挨上去,它就“吱吱呀呀”惊声尖叫起来,把江峭吓了一跳。

盛欲没好气地瞥着他,咬牙切齿地用力,终于把箱子成功合上。

衣物已经收拾完毕,她开始着手收拾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从抽屉里摸出绒面小方盒,她习惯性地打开看了眼,却猛然顿住。

里面好端端安放的粉钻戒指呢?!

是掉到抽屉里了吗?她慌神,在抽屉里四处摸索,除了一些杂物,她只摸到满手灰尘。

没有!

是上次被房东趁她不在家潜入房间内偷走了吗?

不应该,挪威偷盗刑罚很重,她还有其它的贵重饰品,点过数目都还在,房东再蠢也没必要把自己送进局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