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度唤醒(上)

◎酒里有我想你的寂寞和苦涩◎

“他?谁?谁啊?”

无论盛欲怎么问,江峭黑着脸没有再说任何一句。

那头外公在催着走,盛欲只得一头雾水地上车离开。

什么人啊这么神秘?

盛欲满腹狐疑,想找机会问个清楚,但凭江峭的上课频率,应该要很久才能再碰面。

谁知想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中午一下课,她从画室出来,路过创想草坪时,还真就看见江峭出现在学校了。

只不过。

让她无法理解的是。

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谭归煦会在江峭旁边嬉嬉笑笑,又为什么他们两个此刻,正在同时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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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江峭正躺在草坪晒太阳。

双手枕在脑后,脸上摊盖着本书,百无聊赖地支腿躺着闭目养神,整个人因为没找到乐子而显得少有的安静。

这时候,旁侧不远处,三个男生闲侃的对话清晰落入他耳中。

“谭哥,那天坏你事儿那小子有消息了吗?”

“没有。”被称作“谭哥”的男生似乎提到这个就来气,语气不善道,“但那小子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只要他敢来上课,就跑不出我谭归煦手里。别让我逮着他,不然我……”

“就是,他也不打听打听咱珠宝设计谭大少爷的名号。”谭归煦的话被同伴肆意打断。

另一个男生跟着附和:“只要抓住那小子,谭哥你一句话,就是干他!”

“干什么干,打人可不行啊,搞校暴的都是牲口!你俩别乱来。”谭归煦当即阻止,跟着话锋一转,“再说阿欲最厌恶这些,要是被她知道我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谭哥,你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希望……”

男生话没说完,就遭到谭归煦一个瞪眼,“你懂什么,知不知道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只要心够诚,我们家阿欲总有一天会被我打动!”

同伴却不忿反驳:“你还不够心诚吗,你就差把心掏给她了吧。从高中追到大学,来美院也是奔着她来的。”

另一个男生接话:“可不,平日里咱谭哥是送花送钻送豪车,能送的都送了,三天一珠宝五天一告白,结果她盛欲是连看都不看……”

是在听到“盛欲”两个字,原本昏昏欲睡的江峭立刻掀眼,展露出曜璨的黑瞳,一把拨开脸上的书,侧头瞥向围坐在对面的三个男生。

那边,谭归煦在跟两个哥们玩纸牌。

江峭起身走过去,一手插兜,自高而下站在谭归煦身后,兴致缺缺地看了会儿。

直到这小子连续被另外两个男生赢走近一个月午饭白嫖权,输得实在没眼看,江峭舔了下右腮,啧声嘲弄:

“你是一点不让他俩饿着,我简直感动坏了。”

三个男生同时惊诧抬头。

谭归煦朝后扭头,对方的身高让他不得不仰起脖子望过去,有点生气道:“不是你谁啊,含沙射影什么呢?他们是凭实力赢我的,我没放水!”

江峭垂敛眼睑,凉凉哂笑一声,语调发懒:“确实,凭你的技术想给别人放水,是一种惨淡的奢望。”

谭归煦气得手上牌一扔:“怎么着,意思是你牌技好?你很有实力?!”

江峭淡挑了下眉,挤开一旁的男生,在他对面坐下来,“不服,来一局?”

“来啊!谁不来谁孙子!”谭归煦最受不了别人半点激将,“你说吧,怎么玩?”

“一人三张比大小,一局定胜负。”

削瘦长指夹紧一副纸牌,腕骨轻震,纸牌似被驯化般呈扇状均匀滑展开,又在下一瞬被他指尖勾合,转而分为四叠,双手两两操控绕指翻切。

在场三人呆愣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花切动作,见他手势像凌空扭转的万花镜般,每簇牌都在翻转中不断变换花色。

旋即是纷朔有节奏的翻飞声,超长的拉牌动作响起,纸牌如过江之燕从他右手有序飞入左手。

最后“啪”的一瞬归合。

江峭将手中纸牌丢给一旁的男生,扬了扬下颌,“公平起见,你,分牌。”

锡纸烫男生捡起来,当然做不到江峭方才那番鬼灵般的魔术手法,只能中规中矩地洗牌,而后反扣背面,先分给谭归煦三张。

谭归煦双手摸牌折起小角,悄眯看了眼,得意一笑后又迅速捂盖住,问他:“赌什么?”

“我要是赢了,你就从头摘到脚。”

江峭弯曲指节,敲扣两下摆在面前的三张牌,看都懒得看一眼。

“Prada吊坠一次戴两条挺有钱啊,哟,还有大劳迪通拿金表呢?戴比尔斯钻戒、古驰胸包,输了就全摘下来。”

“行啊,你赢了看上啥都给你。”谭归煦当然不在意这些俗物,一口应下,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那要是你输了,你拿什么赌?”

“我可以…”江峭故意停顿了下,眉尾稍扬,“满足你一个愿望。”

谭归煦:“什么意思?”

江峭支起一条腿,手臂懒散搭上膝头,眯眼看着他,隐约轻笑了声:“你喜欢盛欲是吧?”

谭归煦讶然瞪大眼,下意识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江峭眉骨微动,唇角笑意渐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尖点了点三张牌,告诉他:

“你赢了,我教你追她。”

谭归煦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劲头,急忙追问:“怎么追?快展开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他能有什么好办法,谭哥,你别信他的。”另一个黄发男生眼见谭归煦开始信任他,不屑道,“你是新来的吧?一看你就不知道她油画系系花是什么人物。”

江峭耸耸肩,没什么所谓:“那我撤了。”

“开牌!”仿佛生怕江峭跑了,谭归煦二话不说,率先翻过自己的牌。

江峭淡淡地撩了眼他的牌,脸色平静无波。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他出手流畅收合三张牌于掌心,反手利落甩在草皮上。

几人凑过去一看,红桃678。

胜负已了然。

“等等!”谭归煦在这时突然叫停,煞有其事地眯起眼,仔仔细细端详江峭好一会儿,半晌,莫名冒出一句:

“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是的,谭归煦眼熟是对的。

几天前,两人曾在女生宿舍楼下短暂打过照面,谭归煦足足等了盛欲两小时,差点就要将手中大捧玫瑰送出去,江峭就是坏他好事的“那小子”。

只不过那天晚上天太黑,谭归煦又气又急,压根没留心看清对方的长相。

只不过,

江峭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回事。

因为那晚的“他”,并非此刻的“他”。

“糟糕又老套的说辞,难怪你追不上盛欲。”

江峭唇边挂着笑,食指弹起一张牌在掌上反旋,吊儿郎当地要求他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