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很酸么?我尝尝”(第2/2页)

任惟带来的东西不止放在行李箱,来离岛的这些日子为了方便已经直接堆放在了洗漱间的洗手台上,将应春和寥寥无几的零星物件都快要挤到角落,像株外来入侵植物一样强势地、生长迅猛地占据应春和的生活空间。

任惟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那些精致的习惯是他在北京和美国一直养成的,是必要的礼仪,是维持风度的方式。

他心里其实算不上喜欢,但因为其必要性和重要性一直坚持了下来,到离岛之后,虽然心里清楚,这样会让他过于紧绷,也与离岛的松弛生活有所不符,但是习惯难改,他到底没改变。

见任惟一时半会儿不说话,应春和心下叹了一口气。

得,他把人说得心里别扭起来了。

“任惟,你别扭什么,你以前冬天的护手霜还是我帮你涂的。”应春和无奈道,心想他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任惟每次涂多了护手霜还会将多余的护手霜擦到应春和的手上。两个人手背对手背,再手心对手心,互相蹭来蹭去,将护手霜在手上抹匀。

这话说完,任惟的表情有所松动,但似乎还有些别扭。

应春和思忖片刻,又道:“其实你剃须水的味道我很喜欢,还挺好闻的。”

任惟的剃须水是淡淡的薄荷味,闻起来有点像薄荷糖含片,在每个早晨与任惟贴近时,应春和都能够从任惟身上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气味,舌尖就好像也因此裹住了一颗薄荷糖含片,些微蜷动。

任惟听后,双眼明显一亮,而后很快小声道:“谢谢,我也喜欢你的沐浴露味道。”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应春和就有些忍不住了,瞪向他:“你自己不是有沐浴露吗?为什么总是用我的沐浴露,我才买没多久的沐浴露都快被你用光了。”

任惟不便与应春和解释他喜欢那种身体上跟恋人萦绕着同一种香味的感觉,伸手去够了够盘子里的杏子,塞进应春和嘴边:“不说了,你先吃颗杏。”

应春和没注意看就直接张了口,未曾想任惟拿的时候也没注意看,是随手拿的,好巧不巧拿的就是那颗任惟自己摘下并允诺会自己吃的青杏。

牙齿刚咬下,酸涩的感觉就直接冲了进来,刺激得应春和没绷住,五官都扭曲了,差点被酸出眼泪来。

“任惟,你故意的吧!酸死了!”应春和把任惟拿着青杏的手拍开,这下把他手臂上敷着的冰毛巾都掉到了地上。

任惟本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看着应春和泛水的红唇和湿润的眼眶,眸光忽然暗沉下来,喉结轻轻一滚:“很酸么?我尝尝。”

他凑上前吻住应春和的唇,舌头探进去,舔舐残留在口腔里的酸涩果味。

在这借口为了尝味道但显然过于绵长的吻里,任惟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些零星的片段,提醒着他舌尖上这股青杏的酸涩味道实在太过于熟悉。

仿佛在某个被他遗忘的日子里,他也尝过一次。

耳畔听到唇舌间津液交换的细微水声和一点来自于应春和的闷哼喘息,声音、味道都在将他一点点拉回许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他很突然地吻住刚刚皱着眉头吃完一颗青杏的应春和,舔掉他唇瓣上残留的汁水,卷走他口腔里淡淡的酸涩。

杏子的核还没来得及吐出,被他的舌头抵着一下一下往应春和的腮帮上顶,恶作剧般。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这是他们初吻的味道,任惟想起来了。

扰乱气氛的是一道不合时宜的行李箱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以及一声尴尬的咳嗽,头戴米色渔夫帽,脸上遮了个白色口罩和一副巨大黑色墨镜的男人手里推着个行李箱,懒懒散散地倚着门框站着。

他抬起手将墨镜摘下,露出底下那双极具风情但过于淡漠的桃花眼,眼睛里少有的出现一丝兴味,嘴上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很快重新带上墨镜,推着行李箱熟门熟路地往原本任惟住的那间房间去,冲应春和与任惟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们继续。”

但这种情形显然没人能继续下去,应春和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住正准备推门进入房间的沈流云:“师哥,先等一下……”

可惜沈流云手比脑子快,先一步推开了房门,看见里面明显有些杂乱以及一些看起来并不属于应春和的东西。

沈流云的脚步停住了,回过头来看下沙发上依旧坐着的,刚刚与他的师弟热情激吻的男人,双眼轻轻一眯,语气不惊不喜:“哇哦,师弟,我对你家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他怎么可以将东西放进我的房间呢?”

任惟本来要给人腾地方就很不爽,听到沈流云说这话更加不悦,瞪过去:“什么你的房间?那是应春和爸妈的房间,有你什么事?再说我都住那间房快两个月了。”

应春和左看右看,目光在两个男人间转来转去,头一下就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