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狗血撕逼年度宫廷大戏

西厢房内陈设质朴,靠着雕栏床榻摆着的老紫檀木匣柜上放着白釉细口瓶,里面插着一支刚剪下来的花。

江逾白将康安钳制在床榻间的时候,细口瓶里的花都被余力撞的发颤。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康安帝姬歪倒在床榻上,被江逾白钳制住的时候不恼不怒,反而寻衅般挑起下颌,艳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一下接一下的往江逾白的脸上砸。

“江大人早已成婚了,我与江大人如此勾勾搭搭,日后又怎么能嫁得出去呢?还请江大人放开我,我们女子,须要自尊自爱,不可与外男亲近!”

床榻上的权臣与帝姬你拉我扯,一掺上情爱,再聪明的男人都会被妒火支配,帝姬轻而易举就可以拨动他的心弦,演奏一场金蛇狂舞。

而在床榻下方,江逾白与康安帝姬每说一个字,他怀中的人便颤一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亲耳听见江逾白正在背叛的缘故,石清莲整个人就如同一朵未绽放的蔷薇花一般,每一根枝丫都紧紧地缩着,将自己塞进沈蕴玉的怀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如何,总之不动了。

他无比享受这个过程。

江逾白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石清莲,他放纵自己与另一个女人背叛了自己的发妻,他与另一个女人的浓情蜜意被石清莲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委屈,和离不过是迟早的事。

一想到石清莲即将从江逾白的身边离开,沈蕴玉就觉得胸口发涨,让他愉悦,让他近乎沉溺。

美妙欢享,宛若仙酿。

他情不自禁的瞄了一眼石清莲的脖颈,那颈间一片雪白,单薄,柔软,上面有淡淡的青色脉络,清冽干净的像是块通透的温玉,毫无一丝油脂气。

这样美好的女子,就该离江逾白这样的伪君子、康安这样的权势人远一点,免得被江逾白拆皮拔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石清莲的眉眼湿润清新的如同是多雨的江南,让沈蕴玉想起了水池中摇曳的莲雾,和攀在倒钩子白蔷薇,嫩绿的枝叶,纯白剔透、沾着雨露的花瓣,浮光掠金,静影沉

璧,令人心旷神怡,沈蕴玉嗅到了独属于她的味道。

真是一朵惹人疼爱的小莲花啊。

床下一片静,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在彼此克制,但床铺上方却在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江逾白被康安激怒了,他像是一头急于进攻捕猎的雄狮一般制着康安,在康安的身上咬啃,他是个男子,纵是文弱书生,但单手便能压住康安两只手,让她挣脱不得,康安挣得累了,干脆就不动了,只拿话刺他。

“江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我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只有我那夫君才行,你未曾与我成婚,怎么能如此无礼?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当初也是你不要我的,你不是说,你与你那夫人伉俪情深,要相伴一生吗?江逾白,这就是你说的相伴一生?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康安的话还没说完,江逾白低吼了一声:“够了,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吗?你和许青回在一起,就是为了彻底激怒我,康安,我都给你,你现在给我闭嘴!”

康安冷笑一声。

石清莲在床板下把自己蜷成了一只醉虾模样。

她的手捂在脸上,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上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康安专挑江逾白听不得的话来说,把江逾白激的血气上头,却浑然不知床底下两个人都听着呢,康安帝姬问:“你口口声声说已成婚,现在与我这般,你那夫人知道吗?”

石清莲在底下死死地咬着手帕,一张小脸都泛起了一层绯红,根本不敢想身后的沈蕴玉会是什么表情。

江逾白不说话。

沈蕴玉正在替石清莲解毒,全然不在意上头的两个人说了什么。

康安说话的时候,石清莲被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她把手帕的蚕丝都快咬裂了,而江逾白似乎也不爱听了,用别的方式堵住了康安帝姬的口。

石清莲捂着脸的手转而想去捂耳朵,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声音。

“别出声。”沈蕴玉在她的耳畔开口,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上,他道:“有人来了。”

石清莲捂住了唇瓣。

果不其然,下一瞬,厢房外面便响起了一阵喊声:“夫人,不好了,

出事了!夫人?”

是一个丫鬟在寻找石清莲,她看到厢房的门关着,还以为是石清莲在这里,伸手敲了两下。

石清莲乍一被喊到名号,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在这种时候被叫到,与半夜撞鬼没什么区别,若不是沈蕴玉提前提醒她,她说不准真会被惊到闹出来点什么动静。

而床上的两个人更是被惊的魂飞魄散,康安帝姬到底是个女流,当即被吓得呜咽了一声,还是江逾白先从床上下来,整理好了自己,然后让康安躲到床榻里面,最后走向门外的。

他走出厢房外走的很快,根本没让外头的丫鬟看清厢房里面是否还有什么人,然后便带着那丫鬟走了,江逾白走了之后,康安立刻也从床上翻下来,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跑了。

他们两个都走了,石清莲一直紧绷的骨肉终于缓下来了,她想要快点爬出去,因为外面的人还在找她,但是她身后的沈蕴玉不动。

沈蕴玉就像是一只严丝合缝的蚌壳,石清莲就是他壳中的肉,他不动,石清莲便动不了,眼见着康安走了都有十几息了,沈蕴玉还不动,石清莲只好先开口。

“沈大人。”她的声音发着颤,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您,您能不能——”

先放开我呢?

沈蕴玉终于动了,他像是一个吃饱了的老餮一般平躺而下,换了个姿势在床板下躺着,呼吸中都透着餍足的味道,石清莲被迫也跟着换了个姿势。

有那么一瞬间,石清莲觉得他现在格外愉悦。

愉悦?

石清莲抬眸去看他的脸,却只看到木板下方,他平静淡漠的半个侧脸。

分明没有任何情愫,和以往一样的。

“方才江大人与康安帝姬的话,石三姑娘都听见了?”

石清莲看他的时候,他开了口,他不再叫石清莲“江夫人”,反而换了一个称呼,像是闲聊一般道:“康安帝姬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江大人与她掺和上,便是绑上了贼船,永远也下不去了,康安帝姬会逼着他给一个答复的。”

床板下方透着一股淡淡的灰尘气息,又因为逼仄狭小,而有一种额外的安全感,像是幼时与丫鬟玩闹,躲在杂货间的柜子里一样,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