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锦绣堆37

贤王发现,晔王受益于次妃曹氏,获得的文人好感越来越多了。文臣的青睐和偏向一直是贤王超越晔王的优势,如今这个优势却似乎渐渐被晔王赶超而泯灭,贤王很难坐得住。

皇后把这件事包揽下来:“文名再盛,也是一个后宅女人,晔王不是正好没了王妃吗?再赐婚一个正妃,看她还能日日外出、大摇大摆见外男吗?”

贤王动摇,犹豫要不要把曹寄娘就交给皇后处理。

他身边的幕僚觉得不能放心这么早:“不是没有使过离间计,晔王也明显不打算立曹氏为正妃,可是这个曹氏依旧很坐得住,半点没有嫉妒争锋的意思。”

皇后不以为然:“晔王好色,惯会哄女人开心,女人嘛,被男人一哄,再聪明的人也会晕头转向轻信诺言,但是等到王妃另有人选,圣旨一下,新婚娘子入了府,她还能不清醒?就算她依旧被晔王哄着,新王妃能罢休?这后院的管家大权争一争,可不是一两日能完结的。”

一般来说,女人的心态到底还是女人更了解,贤王听完皇后信心满满的话,决定听从皇后安排,让皇后挑选一位“适当”的王妃,好好关照这个丧妻的晔王。

晔王同样想着这件事。

王府这一年先后出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正好一个好字,可惜消息报到皇帝那里,皇帝的态度并没太过突出,虽然高兴却没有像对待贤王的嫡子一般,又是赐名又是满月宴赐下满月礼。

晔王脑子里一直有幕僚说过的那句话:皇上选太子也会估量皇孙。从目前皇帝对皇孙的态度来瞧,皇帝明显偏向贤王。

晔王不承认自己不如贤王,便觉得是嫡子的关系。

他急需要一个被皇帝喜爱、能为自己拉分的嫡子。

慧妃一直在暗中挑选,最近列出三个人选,他们母子最看中的人选是前任宰相的孙女,这位宰相至今在朝中举足轻重,许多大臣都是他的门生。

但是这也是以为不轻易站队的人,想要娶他的孙女,很不容易。

因为舍不得这么好的人选,母子两个一直没能立刻定下主意,想在选秀开始前再使使力气,再争取一下。

寄娘知道晔王的“野心”,对于晔王妃的人选其实也有些头疼。好好的小姑娘嫁进来实在是掉入火坑,偏偏弄走前王妃有她的一份功劳,这火坑也就有她的一分力,谁进府她都觉得抱歉。

而且管家权她不会放,那王妃还会成为空壳正妻,一般姑娘嫁进来都不会好受。更别提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为此,寄娘索性当了一回鸵鸟,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任其发展。

晔王发现了寄娘的躲避,心中一动,理解为她是在吃醋,一边暗自欣喜一边也理解她的“为难”,因此十分感动她处处以他为先的真情。

寄娘说选秀期间要住在京郊不回来,他也不在意,让她自由活动,想住哪都不必禀报了。

寄娘便在京郊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施牧带着司马墨来访,她就和两人一起出门闲逛,逛着逛着遇见什么琐事,她就顺便教一教小子。

教了一两回,司马墨遇到书本之外的问题,施牧就不解答了,让他都去问寄娘。

他对司马墨说:“我教你经史子集毫无问题,但权谋平衡、农耕治水、土地税收甚至治军兵法……她都比我强。”

司马墨听呆了:“先生说笑……”

施牧目光深远:“不,我说的是实话,在她身边,你多看多听多问多记。”

司马墨发蒙,只好点头应下。

施牧的话绝不是凭空猜测,事实上不只是他,很多人也开始发现这一点。

寄娘在任何聚会上都不遮掩自己的才能,不只是对着司马墨,即便是和一众文人大儒相聚,她也是无所不知,见解独到。

这几天,外界已经在传寄娘不仅才华出众,还有治世之能。

只是她一般都只谈历史,很少聊到本朝,暂时只有施牧这类敏锐的、目光锐利的人发现这一点,有些人还只当她是学识渊博。

京城的选秀正式开始,晔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和贤王相斗争取目标秀女之上,满朝大臣也一样,今年选秀要定下晔王王妃,所有人都等着看最后花落谁家,谁获得最大的利益。

晔王觉得寄娘是囊中之物,暂时不关注这些事;其他人听说了一二,心里就更加急切了,吧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晔王未来的王妃身上,希望选出一个能压下甚至毁了寄娘的好王妃。

这场充满了硝烟味的选秀人人紧张,但也有人因此轻松了――无人在意的司马墨收到的监视变小了,他这段时间频繁出城,偶尔还带上了自己的侍从。

“今年是我第一次出宫踏青,高公公也二十多年没见过宫外的青山绿水,所以我带他出来一起走走。”寄娘和施牧相约踏青,司马墨带着一个年老的内侍过来,指着这位内侍介绍,说是从小伺候他长大的侍从。

寄娘朝着这位高公公看过去,高公公也躬身抬眼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

施牧看着这一幕,暗暗观察两人的表情。

寄娘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客气和善;高公公多看了寄娘几眼,这才垂眼退到司马墨身后。

施牧注意到了高公公这个微不可见的不同。

四人游玩大半天,司马墨像往常一样问东问西,寄娘事无巨细地回答他各类问题,即便是路过一条拱桥,她也能从这座桥是谁捐助讲到此地洪涝周期再讲到朝廷治河的手段、河两岸各州府救灾方法……

司马墨听到关于两河流域如何救灾治水时,心中隐隐认可了施牧的话,无痉蛉说闹问滥芰好像的确比先生强,这些见解就连朝廷那些治河官员都不一定有吧,不然也不会年年水患。

夕阳西下,四人打道回府。

施牧送寄娘回了园子,自己带着司马墨主仆转头回庄子。

进了山庄,他看向高公公。

“公公今日见无荆可有看出什么?”

高公公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

司马墨盯着高公公:“可是公公刚见到夫人时,好像有点不一样。”

施牧:“连公子也看出来了,公公能说一说为何当时那个情状吗?”

高公公只好低声叙述自己的心情:“初一见,这位无痉蛉撕芟衽才曾经见过的一人,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奴才对那为主子也只有一面之缘,实在说不准呐。后来一路跟随各位主子游玩,看着无痉蛉速┵┒谈,奴才就越看越不像了。”

施牧却不放弃,依旧追问:“你觉得她像谁?”

高公公目露怀念:“是赵大人家最小的那位小姐。”

“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