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王爷摔了(准备手术)(第2/3页)

小东西没一会儿便被奶娘抱去喝奶了,几人这才在外面落座,张福立刻着人上查,阎云舟开口:

“听说太后要去行宫住一阵子?”

李彦点头,面上有些愤懑:

“是啊,阎哥你们是在府中消消停停的,不知道这朝中因为过继子嗣的事儿已经炸开了锅。

不光是那群老家伙不顾年节地上折子,还有那些外命妇们,这年节虽然是休沐,但是外命妇免不得要带着家中女眷到宫中给太后请安。

这几日寿康宫就没有断过人,那些个命妇三句话没说完便能拐到朕这里来,就想着让母后以太后的身份打消朕过继的念头,然后好立后,纳妃。”

说完之后李彦面上的神色也有些冷了下来,阎云舟如何能不明白那些外命妇心中在想什么?

“她们也是得了家中主君的授意,想要在太后那边施压,想来太后也是不胜其烦,去行宫住一阵子倒也是个好办法,耳边好歹是没有那么聒噪了。”

“是这个道理,只是大年节的,还惹的母后为我操心。”

李彦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阎云舟笑了一下:

“太后本也不喜欢应酬那些女眷,我记得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贵妃便是一提到嫔妃请安便头痛。”

苏卿烟不喜那些繁文缛节,那些年她虽然是贵妃,却有皇后金印在手,近十年间,后宫都是以她为尊的。

不过她惯常不喜欢所谓的请安问礼,能免则免,后宫倒是也太太平平的,如今已为太后,她更是不愿听着那些外命妇明里暗里地打皇帝的主意。

四人一块儿用了午膳,洛月离这才提及阎云舟的身体:

“你那腿上年后便能做手术了吧?”

阎云舟直接看向了宁咎,宁咎抬起头来:

“差不多吧,他的身子有黄老在,调养的比我预想中的要好些,手术是该准备了。”

这天从宫中回去之后,宁咎便开始着手准备阎云舟膝盖置换手术的事儿了,经常一个人在书房中一待便是一天。

说不紧张是假的,他并不是骨科的医生,膝盖置换手术他也只是跟过一些台而已,从未亲自上手做过,熟悉了解过程是一回儿事儿,上手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膝盖手术和从前开腹腔的手术不同,人体的腹腔宁咎就是闭着安静都能捋清楚每一个器官。

但是膝盖并不是他真正熟悉的领域,就算是他跟了很多台,从头看了无数次的各类影像资料,可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宁咎一遍一遍地捋顺手术的步骤,用的药量,术中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越是捋便越是怕,他怕出现他意料不到的事儿。

其实这种紧张情绪每一个刚上台的医生都会有,但是宁咎已经告别那个阶段很久了,但是这一回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从心底的不安和忐忑。

书房中宁咎手中握着一支他自己做的铅笔,一步一步地理顺手术的过程,其实在这种手术之前病人是需要做很多辅助性检查的。

诸如血常规,尿常规,肾功能,肺功能还有心脏功能的检查,但是很显然现在他没有这个条件。

其他的倒是还好说,阎云舟的身体差一些,顶多是贫血之类的,他的凝血功能没有问题,他最怕的其实还是心脏在手术中出现问题。

毕竟阎云舟从前是出现过心脏不稳定,甚至心脏骤停的情况的,不过这一阵子他有注意观察那人,晨起,午后,都很少出现心慌的感觉,黄秋生也说他的心脉比之前强劲不少。

阎云舟午睡醒来便没见到宁咎:

“侯爷呢?”

“侯爷还在书房呢,侯爷吩咐说没事儿不让人打扰。”

天渐渐暖了,尤其是中午的时候,花园中的雪都化了不少,水流到了路上,阎云舟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宁咎回来,便准备去看看。

宁咎正在从头理顺手术的步骤,在这里是没有条件做膝关节镜的,也就是没有办法在外面了解阎云舟膝盖受损到何种情况,只能开刀来看。

膝关节表面的软骨,半月板是几乎必然会被替换掉的,而交叉韧带需不需要同时切除替换还需要打开来看,而且阎云舟明显是左膝盖比右边要严重,手术的时候肯定也是有区别的。

所以在回来之前他看过很多不同类型手术的视频,也跟过不少不同术式大的台子,带来的东西也足够,他现在只怕他在剔除和置换的时候有失误,阎云舟经不起折腾。

而且术后在这个时代也是个麻烦事儿,尤其是膝关节置换术要谨防深静脉血栓,这种并发症在膝关节置换手术中本身便不算少见,而且在这里他是没有办法通过B超来及时检查下肢静脉血栓的。

所以术后的抗凝治疗就关键至极,一步又一步,步步都凶险,宁咎每想一步脑子便痛,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一抓不要紧,指缝中竟然留下了好几根的头发。

阎云舟推门进来看到的第一幕,便是坐在桌案后面的那人,拧眉盯着自己的手,他笑了一下开口:

“一个人在书房里闷着,傻呆呆的,这是看什么呢?”

阎云舟走的近了,这才看清宁咎指缝中的几根头发:

“我年纪轻轻的脱发了?”

阎云舟听着他这说法憋不住笑:

“府中还有上等的何首乌,等命人炖些汤来,省的我们侯爷年纪轻轻的就秃了。”

宁咎挑眉瞧着他:

“有没有良心啊?笑话我呢?我这是为了谁夙兴夜寐的?”

阎云舟撑着酸疼的腿走到了他身后,手在他的肩上按了按,眉眼间难掩心疼和担忧:

“为我,煜安,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这腿能好最好,不能好了,我这不是也有人要了吗?没事儿的。”

他何尝看不出来宁咎最近太紧张了,甚至这几天他都知道宁咎晚上睡的很晚,他以为他故意放平缓的呼吸声能骗得过他?

阎云舟的手很有力,捏在肩膀的位置上酸疼又解乏,宁咎索性直接靠进了身后的椅背中,一只手拉住了肩膀上的那只手:

“手术是有风险的,不光是膝盖,也不光是能不能走,膝关节的手术我没有做过,你…”

一直以来对于膝盖的治疗,不,不光是膝盖,似乎关于身体上的问题,阎云舟一直都是听他的。

他说他可以做,那人便一点儿质疑都没有的相信他,这样的信任放在医患关系界,绝对能堪称模范,但是对于爱人之间,他便开始窝心又忐忑。

在回来之前,跟了那么多台的手术,看了那么多的文献和手术细节,他觉得他没有问题,连最开始和阎云舟说的时候他也是信心满满的,但是越是到近前,忧患便越多。

他开始害怕,怕他做出并不正确的举动,怕他托大害了阎云舟,更怕若是失败了,那人要再经历一次希望之后的失望,但是有些话他却说不出口,他不愿意给阎云舟也带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