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阎云舟愧疚(我的娇花)

阎云舟中午用过药之后一般都会睡一会儿,不然下午没精神,宁咎陪他到了里间,却没有一块儿跟着躺下的意思,给人除了外衫之后,便送人直接进了被窝:

“你睡吧,我得去和杨生商量一下你后面用药的问题。”

阎云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拒绝,但是瞧着那双黑眸,宁咎便自动解读出了他的意思,这是不想他走,他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变出了一个布包。

当着那人的面打开了布包,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金灿灿的大铃铛,非常大方地放在了阎云舟的手里:

“你要是想叫我就摇铃铛,我就在隔壁听得见。”

阎云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铃铛,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复杂难言,宁咎不明所以:

“怎么了?”

躺在榻上的人似笑非笑地开口:

“哪来的?”

“我找闫管家要的。”

随即有些戏谑的声音便响起:

“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狗,叫大黄,每一次我一摇铃铛它就会摇着尾巴过来,这铃铛是它最喜欢的。”

宁咎……他一把夺过了铃铛:

“我怕你无聊,你把我当狗?不伺候了。”

说完拿着铃铛便要起身,一双有些湿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胡说,我就是和你说说这铃铛,给我。”

阎云舟不依不饶非要那铃铛,宁咎也不逗他了,也是他刚才没说清楚,只问管家有没有铃铛,可不是就找来这个了,最后铃铛还是安稳地落在了阎云舟的手上,宁咎这才出门。

宁咎将杨生叫到了旁边的厢房,这才有机会仔细了解了一下阎云舟这几年的身体状况:

“宁公子,您回来实在是太好了,阿司匹林就剩下了最后的小半盒,我真是都不知道怎么办。”

阎云舟一烧起来,喝汤药都不怎么管用,杨生每日看着那药,心都跟着没底儿,宁咎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没事儿,那药我会再做一些的,现在他服用的药主要就是益补气血,清肺解毒的是不是?”

杨生点头:

“王爷腿上的问题格外的严重,尤其是去年冬天之后,走路都有些费劲,小腿常常是肿胀的,天气冷的时候,若是着凉膝盖回弯都会疼的厉害,我和几位御医一直在为王爷针灸加药浴泡脚,不过此法也只能短暂缓解罢了。”

宁咎眼底的心疼不加遮掩,阎云舟膝盖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膝盖上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现在你和御医研究一下方子,益补气血,固本培元,其余的交给我就好。”

杨生立刻点头,这三年来,各种珍贵的药材都入了焰王府,按说王爷的身子是应该会有起色的,但是那些汤药喝下去,也不过是能维持罢了,阎云舟最大的病是心病,他只盼着宁咎回来能除了王爷的心病。

阎云舟的身子亏空的厉害,但是这些用西医是解决不了的,也只能寄希望于杨生和御医,宁咎再一次命人将他之前的那些器具都找了出来,该清洗的清晰,该晾晒的晾晒,都安置到了厢房,又要重操旧业干起老本行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主屋那里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宁咎抬头,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立刻便走了过去,进屋的时候便看见榻上那人侧身躺着,发丝垂在胸前,动作闲适,手中还握着铃铛在那里摇,舒展的眉眼少了往日的消沉和落寞,终于是多了几分生气。

宁咎一把夺过了那人手中的铃铛:

“来了来了,还摇,真叫狗呢?”

阎云舟撑着身子靠坐了起来:

“忙活什么呢?”

“给你做药,那药都快没了。”

“不着急,不是还有些吗?刚回来,多歇歇。”

这几日确实是够清闲,晚间的时候宁咎和阎云舟一块儿窝在了软塌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颇为悠闲:

“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现在这温和顺遂的日子,三个月前还是血腥的沙场,滚滚的黄沙,那个时候一闭上眼睛就是别人的人头落地,这三个月我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一转眼竟然就是这样的太平盛世了。”

对阎云舟他们来说,那场战场可能已经过去很长的时间了,但是对宁咎来说,那让他应激的战场,血腥的厮杀也不过才过去了三个月而已,都没有一个学期的时间长。

阎云舟淡淡叹了口气出声:

“谁和你说如今是太平盛世了?是我如今不上朝,没那些个烦心事儿罢了。”

宁咎听完忽然转过身来,拉了一下阎云舟的手臂,脸上那八卦之色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哎,那天陛下和洛月离过来的时候,我怎么瞧着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不对啊?”

阎云舟看着刚才还感慨颇多的人这会儿就来了精神有些无语,从他的爪子下面解救出了袖子:

“怎么瞧出来的?”

宁咎一脸“你以为我傻?”的表情:

“用眼睛瞧出来的呗,从前洛月离待殿下,哦,不,陛下多亲近啊,跟看自家孩子似的,人也喜欢说笑逗趣,你看现在,瘦成什么样了?人虽然还是精明,但是却深沉了不少,那狐狸的样子都快没了。”

对宁咎来说他只是和洛月离阔别了三个月再见面的老熟人,但是在这个世界中,洛月离却已经在朝堂走过三年寒暑了,三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落在宁咎的眼中自然是分外的明显。

不等阎云舟开口,宁咎又说:

“还有,这看诊完也三天的时间了吧,洛月离这也没派人过来啊,这手术的器械我都准备好了。”

他本以为在他们回来的之后,洛月离的府上便会派人来接他去给他处理伤口,但是这都几天的时间了?愣是一点儿信儿都没有。

提到这里阎云舟也微微皱眉,洛月离现在想做什么他太清楚了:

“明天我随你去洛府,他那个问题还是别拖了。”

宁咎却不依不饶:

“你还没说呢,陛下和他怎么了?那天我看着陛下挺着急他身体的,倒是洛月离有些生疏的样子。”

阎云舟抬手点在了宁咎的脑门上:

“怎么那么大的好奇心?”

“你赶紧说,别吊着了。”

阎云舟看他猴急的样子笑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出声:

“你让我想想从哪说啊,你走后平叛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三年前大事初定,陛下立刻查处了魏氏一党,但是将这棵大树拔起来之后才发现,这帮蛀虫已经将朝廷蛀的千疮百孔了。

西南因为前一年的水灾流民肆意,南境也因为北境频繁的战事频频告警,正德二年,南境打了半年的仗。

李启挥霍了这么多年,国库的空虚可想而知,洛月离就在那个时候接手了户部,成为了户部侍郎,去年户部尚书致仕,他接任户部尚书,陛下本想给他封侯,他拒绝了,想给他上太傅衔他也拒绝了,两人因为这个事儿还闹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