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闻衍还没有彻底感受到撞上来的馨香柔软,他的妻子以极快的速度骨碌碌爬了起来,翻到了里侧。

“夫、夫君,我..妾身不是有意的。”

难得见她慌乱的样子,旁边的绒发粘连到凝脂白皙的脸上,蔓延到细颈边,乌发细眉,粉唇蜜色,柔情小意到叫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

江映儿心想,下次还是不要把烛火全都给灭了,好歹留盏小琉璃灯,也不至于摔到闻衍的身上去。

“你过来。”男人朝她弯了弯指。

低声里听着莫名晦暗,几分危险。

江映儿睫毛一抖,不想过去,但还是听话挪近了些,没沾到闻衍的边,她在属于里侧的边界停下。

“不知夫君有什么吩咐?”

闻衍很不满意她的答话,还有空出来的距离,他的妻,眉眼低垂完全不看他的脸色。

伸手拽了她的腕子,江映儿半跪的姿势没什么防备,扛不住男人大力,又扑了过去。

这次起不了身了,因为男人的大掌牢牢锢着她的细腰,想脱身,得他先松手。

“....?”

江映儿抬起迷惑不解的目光。

毕竟是睡过了,江映儿再迟钝,也从男人异常的举动中品出点不同的味道。

每次上来,她都足够小心,确保不会碰到闻衍,适才若非他抬腿,她不至于摔到他身上去。

闻老太太不派人来听房,江映儿默认闻衍并不想跟她办事,他回回就是被逼的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架势。

今天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

“夫君...”

女人掀了水眸,又很快把纤长卷翘的睫毛垂下,水眸中显而易见的慌张也看不见了,紧抿着唇,脸巴掌大。

卢氏还在病中,闻衍的兴致让江映儿微烦,她身上的葵水还没有走干净。

男人修长的指腹在她隔着丝滑的亵衣在她的腰窝处打着转转,微痒。

江映儿忍鼓着腮帮子。

“你熏香了。”

江映儿一愣,摇头,“妾身没有熏。”她从来不用香。

没熏,便是体香了?难怪辨不出来是什么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倒也不浓郁,只香得起兴。

“......”江映儿不说话。

闻衍盯看她半响,俯身要把她按下来贴近,他在做这套动作的时候,手指灵巧穿过亵衣的边角,碰到江映儿腰上的软肉,再往下去。

江映儿咬唇忙强按住他的手。

“夫君...”

女人按他手的力道跟那日推诿他的力道是一样的,闻衍动作一顿。

完全没有料想到,她又拒绝了。

然后闻衍听到了一般无二的话,“妾身身子乏累,夫君改日好不好?”

闻衍动作是停了,手没有收回来。

“你的膝盖不是好多了。”男人的声音淡而具有逼威之势。

那药的厉害,闻衍是知道的,今日见她面色红润,走姿流畅,上塌时弯腿也不见打抖,哄人呢,她也不装装样子。

“乏累?...”

这两个字在男人的嘴边慢慢吐出,有审问的意思。

的确是审问,不仅想到江氏是不是知道了祖母说的怀孩子和离的事情,故而拒绝了他的求.欢?

如果真是这样,心里被拒的不爽突然变成了见鬼的松快…

倘若不是,她又是个什么意思?平日里眼前的妻多是热情的,磨得他抽不起身。

葵水不好开口说,江映儿头越垂下些,“是乏累了...”低头也能见她容色艳丽的脸上表情冷淡。

毫无兴致的模样。

闻衍心口骤然堵塞,眸中的欲渐渐消散,没了兴致,松开手掌。

“妾身谢夫君体恤。”说罢,江映儿极快挪到里侧,裹进了被褥里。

“今日你出门了。”闻衍的话听着像是问,又不像,江映儿说没有。

她今天一直都在屋里,琢磨了好久,江映儿旁敲侧击打听了淮南的营生热业,心里生出想要在淮南开间香料铺子,她在汝阳时,就对磨香很有兴趣,差人拿了香料子,在屋内研香。

既没有,她不知道祖母许诺的那件事情,只是单纯的拒绝与他欢.好。

看着女人的后脑勺,闻衍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半响,他也翻过了身。

有了和离的信,卢氏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大早上就把闻衍叫过去用膳,不用别的,只盯着他房中的事情问。

面对卢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衍本就堵的心上,更添了几分,对面又是他母亲,忍着不能发作,烦闷不语登时没有食欲了,放下动了两嘴的筷子。

“母亲好生养病吧,家中事情多,儿子前两日要查的帐还没有查完,先出去了。”

“哎...衍哥儿..”

卢氏没得到好信,见他心情不好,当下就觉得是江映儿的错。

必定是她没有伺候好闻衍,让仆妇去把她给叫来。

江映儿不明就里,到时,卢氏出口便朝她发难,“当初我让纳小房,你堵着不肯,现下又伺候不好衍哥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映儿心里叹一口气,她堵了不让吗?

不敢追问卢氏究竟那里又惹卢氏不快,闻衍不会把昨日的事情都与卢氏说了?

这都能说?

江映儿又不好讲她的葵水,怕卢氏找人来问日子,知道她体寒。

“二房三房孩子成堆,偏我们长房冷冷清清,你就不能抓紧些。”

江映儿好性,全应了,“媳妇谨听婆母教诲,一定尽心竭力侍奉好夫君。”

“你别嘴上给我说得好听,真要用心的,衍哥儿今日能耷着脸过来?”江映儿默听听着卢氏喋喋不休发怒。

直到,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在外求见。

卢氏瞬间止了声,咽了咽唾沫,想到昨日冒犯,以为闻老太太趁着闻衍出门来找她秋后算账。

换了副怯样,“不知道母亲着人过来是有什么差遣?”

后进来的仆妇手里端着库房的钥匙和对牌,卢氏眼睛盯着,这?

“夫人言重,奴婢们是来找少夫人的。”

江映儿福身,“不知祖母有何事?”

“老祖宗吩咐,今儿起由少夫人掌管府上中馈,命奴婢们过来送钥匙和对牌。”

江映儿大惊。

卢氏闻言,看了看江映儿,又看了看仆妇们,脚一蹬竟然被消息,激得又晕了过去。

江映儿请了郎中来看,安置好卢氏,去了凝云堂。

闻老太太似乎知道她会来,上回江映儿来时坐的地方小桌上,已经摆了茶。

“祖母,孙媳惶恐,实在不敢担此大任。”江映儿跪下,举过托盘里的对牌和钥匙。

她受宠若惊,万万没有想到闻老太太竟然把闻家的掌权交给她。

“我把管家的交给你,自然有我的用意。”闻老太太叫她起来往旁边坐。

“纳小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处理得当,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管家的差事,再者,你手里捏着些权,也不至于再闹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