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临到年底,两个人变得更忙了。

岑浪出差北欧大半个月。

时眉接手的几个大案趋近收尾,律圈辩论赛同时进入白热化阶段。

她忙到简直快住在律所,回复岑浪的频率被迫减少,加上时差跨度太大,两人这段时间的联系近乎寥寥无几。

知道时眉也很忙,岑浪提前回国这天没告诉她,原本打算会议结束后去律所接她下班,给她个惊喜。

谁知道惊喜还没送出,

他家那位小公主,

倒是实实在在地给了他一份惊喜。

会议室。

一众高管正在针对北欧几个枢纽港口的价值评估、投资码头的建设经管,及各大航运公司竞标竞价的相关工作内容进行商榷,并做出汇报。

与此同时,

高层管理者借机重提,欲图在北欧建立壹浪旗下分部公司。

桌上氛围算不上轻松。

毕竟自岑浪上任以来,短短数月,总部无人不晓这位金贵少爷的脾性。

冷戾不羁,倨傲难驯,上位者待人行事那番高贵疏离的风格,桀骜狠实的手腕,在他举止之间展露淋漓。

与他父亲相比,过之而无不及。

岑浪坐在主位,压低着眉,薄密眼睫半垂半敛,浸泡些微淡漠随性的懒意,瘦削长指偶尔飞转两下笔杆,气度光鲜得傲慢,神色漫不经心的倦恹。

看上去缺乏兴致。

不过,该给到的警醒,半点不落。

“既然是提案,那么结果在我这里,一文不值。”他后倚靠背,凉飘飘地掀抬眼皮,锋锐视线里,落有俯视众人的睥睨感,投射出淡冷骇人的姿态,

“有关在北欧建立分部的可行性、实践性、必要性以及未来五年内的自主发展性,我希望各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最简明扼要的言词向我阐述清楚。”

“另外,我有必要提醒一句。”

他的语调慵然松散,

“众所周知,壹浪从不轻易裁员,并热衷于匿名慈善募捐,但这不代表,各位可以将这里视为慈善机构。”

话音吐字却严苛有力,口吻华美得近乎刻薄,毫无回旋的余地,

“倘若有人的业务实力、专业水平、思维运转能力不足以匹配此刻所坐的位置,我会利用我的权力,请他出局。”

直白冷漠的警告性话语,很难不令众高管们后背浃汗,个个如坐针毡。

唯有更加端肃态度,认真推敲即将阐述的汇总结论,仔细钻磨每一项数据分析,甚至不惜严谨到小数点后三位。

当会议一度催拉至紧绷气氛。

岑浪的手机徒然一声响。

是一声,特别设置的,无需留意备注也能一秒知晓对方是谁的专属响铃。

不必猜,只有时眉。

他眼梢扬挑,在这场持续近三个小时的会议中,第一次拿起手机,低头滑开屏幕,微信聊天界面旋即弹出。

然而下一秒,

他动作略僵,稀微松动的眉眼明显怔愣一瞬,继而顷刻凝结黯沉。

时眉发了张照片给他。

准确一点,是一张活色生香的,

私房照。

再准确一点的话,

应该是一张,看不见脸,看不清地点,唯独袒露大腿肌肤的局部特写照。

照片上光丝明暗渲晕,线影昏聩。

时眉折身坐在墨灰皮质沙发上。

腰臀曲蜷,孔雀蓝复古裙身收束盈软曼窈的身段,紧裹躬弯弧度,好似一只翅翼震颤舒展的燕尾蝶。

脆弱,娇怜,又饱满得丰腴。

针脚繁复的裙摆高拉开叉,面对镜头侧边撩掀,欲遮不遮,隐约晾晒女□□叠半弯的腿部线条。

纤骨修靓,腻白弹软。

还有在照片上,在她双腿之间,竟然混乱夹缠着,几根珠帘。

长帘坠挂水晶珠,圆润,碎闪,剔透发亮,若细枝藤蔓般紧密攀绕在她大腿上,蜿蜒向裙下匿藏的阴影。

那里是,令人魂飞魄散的深渊。

只向岑浪发出邀请。

而他已在无数个日夜领教过,品尝过,深切体会过。不必刻意回味,那里的甘洌沁水,她的甜美,足以刹那冲击神经末梢,流窜血液,贯穿四肢百骸。

岑浪感觉不太好。

他尝试挪移视线,可余光还是被照片上的时眉挽留。无法自控。

他不得不看清,双钻白金链圈绕她的细瘦脚踝,与她腿上的碎亮珠帘遥相呼应,她脚上蹬着一双尖头细高跟,踩在软皮沙发上,陷下小而深的凹点。

就如同踩在他心尖。

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他被恋人出其不意发来的一张私房照,完全击溃理性。他产生兴奋,难以遏制地。

岑浪低头瞟了眼,很要命。

他这个样子甚至没办法结束会议,他不能起身,只有坐在那里,等待体内的恶劣因子一点点缓释下去。

这个过程无比难捱。

按灭屏幕,岑浪尝试转移注意力,集中思绪在眼前这场高层会议中。

可更要命的是,

前一秒听到下属高管汇报的字词是“自主定价”,后一刻流窜脑中的词语却变成“大腿珠帘”。

于是当他缓过来的瞬时——

“啪嗒”一声。

桌上一众高管立刻噤声,纷纷朝主位投去惊疑目光,随后眼睁睁看着那位“太子爷”将手中文件扔掷桌面。

眼色森冷,起身扔下一句:

“中场休息。”

……

岑浪当然知道时眉在哪里。只不过他还是没忍住,上车以后,拨了一通电话给那个“坏心思”的女人。

手机连接车载蓝牙。

当电话拨响很多声,快要出现机械女声播报之前,总算被及时接听:

“喂…浪浪。”

他如愿听到时眉的声音。

“照片收到了。”岑浪微微挑眉,一脚油门轰上壹浪主楼的地下车库弯轨,薄唇勾起轻淡弧度,懒声笑骂她一句,

“就这么想我,小色鬼。”

“嗯…”时眉在那端闷闷地回应,“我太想你了……老公…”

——也同时听到了,她的喘音。

岑浪眉头稍怔,下意识打偏了一把方向盘,幸亏他反应机警,迅速回打,轮胎狠戾摩擦柏油路面发出刺耳尖叫。

等他醒过神,

他才想起来,时眉刚才叫他什么?

老公是么。

什么时候时眉才会叫他老公。

只有岑浪清楚。

很快,车载蓝牙系统接连外放,调动功能性极度精良的立体环绕音箱,

播放出窸窣嗡嗡的震动响声。

这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想

“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想我的。”岑浪的嗓音沉下来。

时眉咬紧唇肉,捏住手机贴覆在耳边,指节用力到泛出青白。

她瘫靠着沙发,闭了闭眼,体内炙烤的温度漫出来,热汽蒸腾上腰椎,眼神懵忪,半晌后,松动唇瓣,说:

“我…我想着你,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