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半路刹车

景色优美,有独特的文化和灵异传说,灵村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旅游地,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民宿,民宿主人附赠我们一本游览攻略。

我顺口问了一句,“老板,渡缘大师是灵村人吗?”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外地来的吧,那婆娘早搬家了,你找她徒弟去吧。”

像司机师傅说的一样,现在村里都是新一辈的人了,我又问:“那她的徒弟在哪?”

“顺着门口这条道一直走,走到头就是了,就是个小姑娘。”

我应下,拎着行李箱往上走,房间不大不小,床也不大不小,我把自己砸在床上,让全身的酸痛在绵软的被子里扩散开去。

我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何释在靠近,问他,“要是知道了回去的方法,你会动摇吗?”

他也在我身边躺下,侧躺,按摩的手法让我很放松,“那孟哥呢,若知道了能让我回去的方法,可会动摇,想把我送回去?”

我笑了,我怕他走,他怕我赶。

只不过前者出于爱意,后者不得而知,总归是还没生出不同寻常的情愫。

我说:“不会,孟哥说过了,孟哥求你留下。”

他撑起半边身子看我,我们的脸距离很近,刚才的内心剖白也耐人寻味,空气陡然升温,我记吃不记打,愿意再次牺牲我的老腰。

他按摩在我腰上的手开始收紧,我就说,不论酒店还是民宿,总之,只要是在外面开的房,躺上床就能给人错觉,没想涩涩也被创造出了涩涩的欲望。

我等着他开口提出点得寸进尺的要求,毕竟我答应他当炮友的原因还是“乐于助人”,我们的亲密关系,只可以发生在他向我寻求帮助之后。

“孟哥。”

要来了要来了,他要开口找我要了!

“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请直说,我肯定先周旋两句,第三句“不情不愿”地妥协,台词我都安排好了,就差他把话说出来。

“我想…”

谁不想,我早就想了,昨天无准备之仗都打了,今天更无所顾忌了。

“再来一——”

“铃——”

准备好的台词没能念出来,他的声音和我的手机一起响了,他看了看手机,瘪着嘴起了身,“你接,我先给你整理衣物。”

这就…没了?昨天假装听不见手机铃声那个劲儿呢?

哦,好像是我自己嘱咐他的,别耽误我接电话,我的嘴怎么就那么欠。

天杀的手机,非得次次都在关键时刻响,它也已经进入我的一生之敌行列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打扰我的好事。

拿起手机来一看:【王导】

呸呸呸,这可骂不得骂不得,这是我的贵人,还是事业重要,打扰一下就打扰一下吧。

我接起来,“导演。”

对面声音有些杂乱,好半天才传来人声,“小玲把电影的事跟你说了吧?”

小玲这个称呼让我牙齿一酸,“说了,谢谢导演,您看我们是见面聊还是…”

王导:“哦,这个世界上最合适这个角色的人,绝对是你,就是吧,怕你介意剧本故事。”

拍剧是演员的工作,而且我也没到能挑剧本的时候,他的戏,就是让我剃秃了裸奔我也会演,怎么可能介意剧本故事。

再说了,剧本都能过王导的眼了,我得多高的艺术造诣才能觉得不满意。

但我不能太谄媚,创死老师叫我不卑不亢,“这样啊,我也蛮喜欢有挑战的角色,方便问一下是什么故事吗?”

那边沉默一阵,传来一阵劣质汽车的鸣笛声,随后王导的声音缓缓传来,“是真实事件改编的,也采访了当事人的家人,只是最近我才知道,主人公是你爷爷。”

什么?我爷爷?

在我的印象里,我爷爷一生到老也没什么值得拍出来的辉煌事迹,除非他要拍《顽劣小孩到顽皮老头的一生》。

我:“我爷爷…有什么故事吗?”

王导在那头叹了口气,“我也是征求了你父母的意见,他们说可以告诉你,也应该告诉你了。”

我静静等着那头的下文,突然又一声刺耳鸣笛,听筒里一声巨响。

王导:“诶哟我的设备!这…见君呐,我这边有点事,你看…”

我:“没事没事,改天聊,您先忙。”

那头挂了电话,我脑袋懵懵的,我一直觉得我跟我爷爷之间,乃至和老孟梁女士之间,都是没什么秘密存在的。

可听王导的意思,好像他们仨才是一伙的,并且有大事瞒着我。

何释蹲在地上整理衣服,我脑子里装了爷爷的事情,暂时也提不起别的心思来了。

我踢了下小腿,让他注意到我,“别弄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顺便找找大师的徒弟。”他总对这样神神鬼鬼的事情有很大兴趣,一向弄不完不撒手的整理都放手不管了,看着我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拿过爷爷的画卷,整了整头发和外套,才上楼没几分钟又下楼。

沿着老板给指的路一直走,发现村里老人居多,一些穿着光鲜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外来游客,大家拍照游览都很开心,我没看出什么邪乎的地方来。

接着往前走,我看到了这条道路尽头的分叉,分叉之前有一个马卡龙色系粉刷的平房,这么与众不同,一看就是大师的房子。

我们快走了几步过去,门口坐着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多岁,在给一个木块刷上浅粉色的漆。

见我们过来,一抬头,直接略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何释,“你、小、你怎么会…呸呸呸,差点泄露天机。”

我感到疑惑,明明何释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到了灵村,村口的大爷认识他,村尾的小姑娘也像是认识他。

我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那个姑娘放下木块,“对啊,曾经是,但现在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她在回答谁?我?难道她能读懂我的心声?

她咧嘴一笑,“对呀,我名顺怨,上知神仙眷侣,下知痴魂嗔鬼,你们在我这里是没有小秘密哒!”

她又拿起另一块模板粉刷着,“你身上有东西挡了姻缘,锁住了心意相通的路,要解开的话…”

她像在思考措辞,而后开口道:“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