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发烧(下)

嗯?

怎么到室外了?

哦,是到酒店了,有人把我抱下了车,我的视线被皱起的军大衣挡住一部分,不太能看清楚是谁。

“温度下去一点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但是你要看着点,晚上烧起来要去医院。”

“知道,我说了会照顾好他。”

我听见了这样的对话,然后有意识地感受到自己被抱着走动,电梯到达的叮,房卡开门的叮,我被轻轻地放到柔软的地方,大概是床。

太热了,感觉自己被蒸干了,我昏昏沉沉,尽力睁眼却没什么效果,可是嘴巴里干到发苦,我想喝水。

我试着开口,却感受不到嘴是否动作,耳朵也不能分辨是否有发出声音。

但我被扶了起来,冰凉的硬质物沾到我的嘴唇上,是玻璃杯,是水。

我凭着本能喝进嘴里,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冻住的五感也被水浇化了,渐渐能睁开眼睛看清周围,是何释。

我摸索着拍了拍他的脸侧,“不怪你,我自己没注意,冻的…”

没听到他的回答,有什么温温软软的触感落在了我的额角,是他在试我的温度吗,虽然平时总孩子气,但该靠谱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

水缓解了我混沌的意识,我应该是被他抱扶在床头,于是撑着他的大腿坐起来一些,恍然想起他腿上的疤痕。

我把手抚上去,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不平整,“何释,是怎么弄的…”

他的胳膊从我背后绕过,撑着我的身体,可能是觉得我已经糊涂了,没有回答我,甚至有把我拽起来塞回被子里的趋势。

我不依,我能感受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无暇思考那么做的原因,两只手隔着裤子撑在他的疤痕两侧。

我:“问你怎么弄的,孟哥给你吹吹…”

说着我的头就往下沉,离他腿面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他叫了我一声,语气有些焦急,我没管,他便直接把我提了起来。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小时候、小时候伤的。”

我没还没见过那道疤,但凭着脚尖的描摹判断,我笃定那是极深且极宽的一条疤痕,竟然是小时候,他的小时候遭遇了什么,长大又过得怎么样,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我:“何释,给我讲讲,给我讲讲你的事…”

他顾左右而言他,“睡吧。”

我有些生气,“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你说好了的,慢慢告诉我!”

一声轻叹传进我的耳朵里,紧接着是他的话语声,“时机未到,孟哥,我会告诉你的。”

我觉得自己不像发烧了,倒是像喝多了,等不及,“那什么时候时机会到啊?”

他又把水杯怼到我嘴边,正赶上我也是真的渴了,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大口。

他欺负我发烧,喝了水,又想把我塞回被子里,我是有些昏沉,但没到弱智的程度,别把我当金鱼,记性差将是他对我最大的误解。

我扒住他的脖子,他的皮肤少见的温度低于我,一边说话一边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里,贪取温凉,“时机…什么时候。”

我贴着他的侧颈,感受到他吞了一口口水,也听到了床上挂钟的声音,指针走了很久,走到我要睡着。

他:“等孟哥不再发热,带我去找元城的大师,那时候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不满意,“那就是大师告诉我的,不是你。”

他拍着我的后背,像他难受时,我哄他的那样,“到时,便是你自己告诉自己了。”

我听不懂,综合分析之后,大脑得出结论,病要赶紧好,然后去见元城的大师,我就可以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脸侧接触的皮肤怎么比我还热了?

是我把他烫热了吗,可如果是这样,最次也是我们一个温度吧。

是不是信期难受了,都怪我没注意,拍摄穿的少就算了,非要在小帐篷里色诱,搞得现在都没办法好好陪他的信期,还要他照顾我

我只好把他抱得更紧,用以补偿。

“孟哥。”他叫我,“我还在信期。”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在抱着他嘛。

“你的气息扑在我腺体上了。”他的嗓音有些奇怪。

“那怎么了…,会痛吗?”我不解道。

他的腺体有那么脆弱吗,据我所知不会,难道是免疫力差,我发烧了,气息扑在上面容易传染?

靠,怎么可能这么扯,我的天马行空都能去写科幻小说了:《论新兴人类的身体构造》。

“会痛。”他沉沉道。

我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怔愣,原来真的会痛,都怪我,生病任性伤害到他了。

我还没来得及愧疚,他就给了我另一个暴击。

“是这里痛。”他补充道,拉开我的一只手往下一按。

我的怔愣顿时上升了一个度,不,一百、一百万个度,因发烧而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什么情况?这是我可以体验的吗?

在我完美的色诱计划里,应该是我若有若无的触碰,让他挑不出我任何不对劲,然后产生某方面的冲动,最后占据他深夜梦回的所有画面,至于他如何解决,都是他自己的事。

但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直接冲动啊!

我不再靠着他,即使浑身酸软无力,“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你的腺体,我脑子有点糊涂,我——”

“所以呢?”他打断我。

他不仅打断我,还探身逼近我,我赶紧垂下眼皮,不是害羞躲避,是怕斗鸡眼,影响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我在问你。”他又靠近一寸。

脸上的热气不知道是我发烧的闷重气息,还是他说话时的呼吸。

我怀疑我得发烧是假的,不然,为什么何释比我还要烫?

我说不出一句话。

“孟哥,这都怪你,从第一次信期,你就引我情动,却概不负责。”

“可、可是…你都说是信期了,信期我对你,呃,负责的话,你信期过了想起来…多尴尬啊!是吧?”

我试着抽手,未果。

他的呼吸声重了,“如此说来,孟哥一直把信期的我,同平时的我,看作两个人?”

我机械地点点头,本来就是,信期的乾元在失控时是失去理智的,欲望和脾气都比平常难控制,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是出自本心。

都没了心,怎么看作一个人。

可他模仿着我刚才的动作,把侧脸贴在我的颈窝,撒娇似的,我这才知道,如此简单的动作也能让人百样难熬。

“孟哥。”他叫我。

原来乾元的兄弟真的不是乾隆,而是塞壬。

“哥。”他又叫我,带着鼻音。

“我也可以把信期时的你,同平时的你分开看,今晚过后我们都忘掉,帮帮我吧。”

他蛊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