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尾声(一)(第2/3页)

“其实刚才确实心动。但是你和老板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小狗脖子上的牌子,好像是被退养的,”薄浔皱了皱鼻子,“退养它的主人劝我快跑。估计老板还没发现狗牌上的字。”

只见俞烬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我还想说你如果真的非养它不可,我尽可能想办法给你弄一只退役的实验犬,千万别买脾气不确定的比格。”

“比格犬什么性格我还是知道的,”薄浔笑了一声,“只是刚才一时间,被它的美貌短暂的迷惑了一下。”

晚上在外面吃过饭,两个人没急着回家,而是驱车到了运河边上广场。

每个周末,广场上都会有烟花表演和水幕电影。

到了夏季,白日闷热,只有晚上的河边是凉爽的,来看烟花的人多,停车场车挤车,水泄不通。

薄浔把车停在桥边,找了个人少的观赏位。打开天窗。

刚放倒座椅,等待烟花表演开始的时候。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吸声。

“俞——”还没说完,只见那只节骨分明的大手娴熟的按上操控版,关闭了车窗上的遮光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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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浔躺在驾驶位的座椅上,用难以聚焦的目光看着天窗外的景色。

外面的烟火还在继续。

深蓝色的夜空被流光溢彩的烟花染得绚烂。

余光中,他看见俞烬在窗边举着烟,时不时抽上两口。

狼尾长发难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搭在高挺的鼻梁上,垂在心口前的发梢不知道沾了什么液/.体,尾部打成一绺一绺的。

头发又长了。

他看俞烬看得出神。

长发已经可以垂到他身上,柔软的黑发像羽毛一样,扫过心口的皮肤时,会造成小幅度的扭动。

薄浔不知道,他每次明明只是被头发扫的痒,可在俞烬眼里,就是“还不够”的不满和邀请。

他没制止俞烬抽烟的行为,只是懒懒散散翻了个身,先是打了个哈欠,才开口,“看来这段时间,腿恢复的不错,离彻底康复不远了是不是?”

“早知道今天就不推你出来,让你自己带着助行器走走路,把体力消耗完就没劲儿闹腾了。”

俞烬掐灭剩下半根烟,摇上窗户凑到薄浔耳边,笑道,“既然这么多怨言,怎么刚才怎么没见你说?这会儿硬气了?”

薄浔:“……”

“也对,小浔哥哥一直都是这样,”俞烬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上次完事之后,直接把手机里的视频和网站全部删除——”

薄浔没给俞烬说完的机会,直接伸手揉搓他的脸颊,使用物理静音技能,“俞烬。”

棱角分明的脸颊手感还是很硌。

“好好好,不说不说。”俞烬见他急了,笑得更加得意,刚抓上手腕。

突然只听见车尾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扔下来了。

紧接着,是面包车呼啸驰远的声音。

“什么东西?”

薄浔也听见了,警觉的坐直,在后视镜里确认了一下后方没有过车,赶忙打开门下车查探。

夜色深重,一个小纸箱摇摇欲坠的躺在桥边。

似乎原本是打算抛下河,只是力道欠缺,才扔在栏杆边上。

薄浔抬头,只见面包车已经跑远了。

他第一反应是电视里那种毁尸灭迹的桥段,也不敢伸手碰纸箱。

“小浔,是什么东西?要不要报警?”俞烬艰难的用膝盖支撑着身躯,从天窗探出脑袋。

“——嗷呜。”

纸箱里毫无预兆的发出细微的吠声,很委屈,似乎是在求救。

薄浔赶忙打开纸箱。

漆黑中,有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的肉团儿躺在纸箱里,豆黑的眼睛糊满泪痕。

“是狗!”薄浔又确认了两眼,回头对着俞烬喊道。

“刚才那辆车上扔下来的,是只小狗!”

薄浔把箱子抱回车上,急匆匆的打开车内灯。

俞烬也凑过来,扒在纸箱边上看着里面的小狗。

“——嗷嗷。”似乎是听见有人,小团子又低声叫了两声。

“鼻子也被堵住了,”俞烬蹙着眉,拿出车上的湿巾,试图帮小狗擦拭鼻子,“应该是有病被抛弃了。”

“确实,感觉那一下是想扔下河的。力气稍微再大一点,它现在就在水流里淹死了。”薄浔也不会处理小狗,只能抱着箱子让俞烬来。

俞烬把箱子挪到自己腿上,对薄浔道,“开车,去医院。泪痕和鼻涕这么严重,肯定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万一能救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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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浔随便导了一个24小时接急诊的宠物医院。

见到医生以后,把小狗从纸箱里抱到毛巾上。

借着诊疗室惨白到刺眼的灯光,这才看清,应该是一只德牧幼犬。

楚楚可怜的小眼睛,眼巴巴的望着薄浔和俞烬,偶尔发出呜呜声。

“看起来像犬瘟,先做个体检吧,”医生上手检查了一下小狗的状况,“你们捡的?还是刚买的?”

“捡的。”

“捡的。”

薄浔和的俞烬异口同声说道。

医生打量了一眼俞烬和薄浔的年龄,“如果真是犬瘟我们一般是建议安乐,九死一生的病,而且治起来烧钱。”

薄浔和俞烬没说话。

坐在医院大厅的沙发上时,薄浔小声问道,“犬瘟真的九死一生?我没养过狗,医生是在忽悠还是真的?”

“严格来说,八死两生。”俞烬压声答道。

那和九死一生也差不多。

薄浔陷入沉默。

沉寂良久,他才开口,“两成希望也是希望,要不然治一下?”

“先看看是不是犬瘟,发展到什么程度。八死两生说的是早期,如果是这个阶段,你不说我也肯定要治的。要是已经晚期……不是差这点钱,只是现代的医学水平,没必要让它继续遭活罪。”

薄浔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大厅等待了片刻,医生从化验室走了出来,拿着报告单子和圆珠笔坐在他们对面。

“犬瘟。刚发展到中期。”医生有点无奈的宣布道。

“这,算判死刑吗?”薄浔反问道。

“有救,但是希望很渺茫,而且用药价格也不太便宜,如果是刚捡到的小狗——”

“救。”俞烬沉声打断道。

“别拖着了,现在开始吧,该怎么治怎么治,费用我们能跟上。”

给小狗付完前三天的药钱,加了医生微信后,两个人才离开医院。

驱车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洗过澡,躺在枕头里的时候,薄浔怎么也睡不着。

见俞烬还在看书,他就去骚扰俞烬,“你说,它能不能活下来?”

“可以,”俞烬停止翻动书页的手,在薄浔脑袋上摸了摸,“很多事情是有预感的,虽没什么科学依据,但预感很少出错。它能以分毫之差免于淹死,遇见我们,说明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