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不对, 定脚咒,简游觉得受伤的左腿已经不是他的了。

“游崽。”陆时年抬头看见他的表情,轻笑出声:“小心一点, 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啊啊啊你他吗的!!!!”

简游要疯了, 脸腾地红透, 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像只煮熟的水煮虾, 头顶上还蒸蒸冒着热气:“你亲个毛线啊你亲!!!有病啊!!!”

陆时年:“你是毛线?”

简游:“你才是毛线!!!”

陆时年:“亲亲可以缓解疼痛, 何况只是室友之间亲个腿而已, 游崽,淡定一点,别这么激动。”

简游现在就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羞耻心, 感觉跟洗了澡没穿衣服就跑出来裸奔似的。

他甚至有冲动想伸手去捂一下。

别问,问就是内心极度崩溃:“我亲你大爷!哪个室友之间要亲腿啊!!!你他吗,你他吗都不怕嘴巴发炎的吗?!”

“这个不至于。”

陆时年打量着炸毛的兔子, 脸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脸眼眶都是红红的:“游崽, 你都害羞得要哭了吗?”

简游终于找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双手扣着陆时年的脑袋往下按:“你才要哭了!你全家都要哭了!再这么跟我废话信不信现在立刻就揍哭你!!”

“好好好我哭了。”

到底这个剑还是没忍住给贩了,陆时年举起棉签投降:“游崽你别乱动, 别把伤口扯着,等我上完药你再揍也不迟。”

简游气儿还没喘匀呢, 就不撒手:“你就这么上, 安分点, 再乱亲我真的捶你!”

陆时年忍不住想笑:“你这样压着我, 我都不用故意亲, 一不小心撅个嘴就要挨上了。”

简游:“你没事噘个——”

吱呀一声,宿舍门开了。

简游话说一半被打断,抬头跟进来的周采眼神对个正着。

像是鼓胀的气球一下子被戳破,又像滚烫的油锅陡然被倒入一瓢冰水。

简游炸起的毛顺了下去,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收手松开陆时年。

自从那天进宿舍一不小心看见周采看的东西,虽然在陆时年警告之后再没瞧见过,他还是已经没办法正常直视他,把他当一个寻常室友看待了。

哪个室友会这样大模大样在宿舍里看自己的颜色视频。

而且还是颜色双方都是男生的那种。

陆时年回头看见周采,笑容淡了些,伸手拿了简游随手摘了放在手边的帽子再次给他戴上,帽檐下压,只露出鼻尖,嘴唇,和轮廓精致的下巴。

周采视线就从那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淡然扫过,一声不吭关上宿舍门,去了阳台。

气氛冷下来。

陆时年没再都简游,仔细给他上完药处理好伤口,收拾好东西起身:“行了,去床上坐着休息一下,哥哥去给你冲个中暑药。”

运动会下午还在继续,不过简游参加的只有1500,上午比完了,不用再去,就在陆时年麻烦死的门外指导下洗了个澡,上床歇着睡午觉。

两点睡饱醒过来,宿舍没人了,他看了看手机信息,起床换了身衣服下楼取快递。

回来时路过超市,进去买了根火腿肠,到陆时年带他去过的绿化带试着唤了两声,小白花果然屁颠屁颠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啊?”

他蹲下,把快递盒放到一边,撕了火腿肠揪成小块,用一片树叶托着放到不敢太靠近他小猫面前:“那个傻逼跟你说起过我是不是?”

小猫咪拖长了嗓子喵一声,像是在回答他的话。

简游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张开中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感觉它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要长了一点,但是不明显。

其实学校的动物,不管是猫狗还是鸟鱼,体型都能比外头同样流浪的胖上一圈。

学生们心善,路过看见了,手里有什么都要喂一喂,久而久之它们也不怕人了,心情好还能翻着肚皮让人撸一撸。

这只不太一样。

它好像格外胆小,认生,不叫它它能一直躲着不出声,不主动怎么能有吃的?

简游叹了口气,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给小白猫拍了张照片,然后给他的另一个野生主人发消息。

asdfghjkl:【图片】

asdfghjkl:【它有名字吗?】

十年:【有。】

asdfghjkl:【叫什么?】

十年:【游游~】

asdfghjkl:【???】

十年:【现起的,喜欢吗?/可爱】

asdfghjkl:【喜欢个毛线!它说难听死了,换一个!】

十年:【难听嘛,我觉得好听死了。】

asdfghjkl:【滚吧。】

十年:【逗你的,没名字,你可以给他起一个。】

asdfghjkl:【又不是我的猫,我干嘛给他起名字】

十年:【行,都依你,我晚上有毕业班班级聚会,吃海鲜大餐,要不要来?】

asdfghjkl:【你们班毕业聚会我去干嘛,吃多了撑的?】

十年:【好吧,我今晚会晚点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宿舍要乖乖的,别拆家/抱抱/抱抱】

asdfghjkl:【……】

十年:【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晚上回来给你带。】

asdfghjkl:【不,稀,罕!】

简游关了手机,守着小白猫吃完火腿肠,起身时一阵眩晕,赶忙扶住旁边的绿化树。

奇怪,也不是多热的天,他这暑怎么中得这么严重?

他揉揉太阳穴,抱着快递慢吞吞走回宿舍。

买的是一只新鼠标,之前的鼠标用了太久,已经有些不灵敏了。

回到宿舍换上新鼠标,旧的没扔,就放在搁杂物的小纸箱里。他起身去阳台,把中午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件不属于他的白色外套。

那个狗币,夹带私货最在行。

他把白外套一并扔进洗衣机,又将原本已经放进去的黑色T恤拿了出来,机器转动清洗浅色衣物,他则是认命手洗完了一件T恤。

太阳晒在阳台晃得人眼花,简游晾衣服时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收起晾衣杆,撑着洗漱台缓了一会儿,顺道洗了一把冷水脸,一转身险些和身后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人撞上,对方见他似乎站不稳,抬手扶了一下。

“不舒服?”周采盯着他的脸。

沾着的水珠,没有擦干,他脸颊和眼角都有些不正常的泛红。

简游闭了闭眼睛,抽回手:“没事,谢谢。”

好像不太对劲。

他回到座位坐下,心里有点没底。

可是现在已经五月了,按理说春天都过了,没可能还……

应该只是想多了。

-

包间里热热闹闹的,同班同学都在,还有几位带了他们近四年,关系已经非常熟悉的任课老师。

陆时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他们谈天论地,寒暄告别,没有主动跟谁搭话的意思,有人来找他了,或者话里牵扯到他身上,他才会笑着答上两句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