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理解程总说的是, 是不是在某一些方面有不孕的隐疾,副院长和几位医师赶紧摇摇头,知道这两位在备孕, 一切的检查指标都非常正常, 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 双方都适龄适孕,不是身体的原因。

按道理来说,既然身体健康无恙, 两个人又都年轻,该很快能备上孕, 只能劝解时间还短, 备孕才刚开始,叫这两位不要太着急,程闻疏带着任时让又认真听从了一些建议。

从医院回去后的第二天晚上, 任时让迟了三天的月经到了, 昭示着这将近一个月里的努力和渴盼完全落空。

她从卫生间洗了手出来。

“让让。”程闻疏唤住她, 对她微笑了一下, 然后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他屈膝,在她面前蹲下, 从一旁抽出纸巾,先握住她的手,一根指一根指的,细细擦净她洗完未擦水的手指。

“你有话说。”任时让低头看着他道。

“嗯。”程闻疏点点头,将纸巾丢掉,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里, 才抬头看向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双方的眼里映出对方的样子, 程闻疏看着他很爱的这一个人,缓缓启唇,开口:“让让,想要一个孩子,我知道这是你在努力。”

“努力想要改变,打破桎梏,努力地做好了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打算。”

任时让轻轻阖着眼眸。

他对她弯唇笑起来,说:“但,让让,我们没必要局限于非要有个孩子。”

“你相信我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他说,“我们只是与孩子的缘份还不到,医生也讲了,对于要孩子的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太着急。”

“加予自己身上太多的压力反而适得其反,可能是与这一些有关系。”程闻疏顿了片刻,接着道,“不和那些剧情有关系。”

不是我们俩,本该分道扬镳的人,受它影响,怀不出孩子来。

“一些没有依据的东西。”程闻疏对她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

任时让想她胆怯过一次,现在又给了她和程闻疏之间开始的第二次机会。她怀疑过,逃避过,甚至挣扎过,而这一次有人和她一起面对,这个男人给了她勇气,这一次,她要选择一次直面它,跳脱它,都是活生生的人,真实可触的人生,为什么要受一堆文字的限制。

“嗯。”她坚定眼眸,点点头,给了他一个露出牙齿的笑容,“不强求,我相信你。”

任时让真的开始将心慢慢地给他,程闻疏有时候早上打着领带的时候,一转头就会发现她认真在看着他,渐渐的,他的领带就开始由她来打,或者是偶尔带她去成寰加班,程闻疏工作,任时让像以前一样窝在他的怀里,他一低头就能与她对上双眸,有时候任时让还会故意主动亲他的下巴,叫他没办法专心。

工作日两个人中午也开始腻在一起,任时让还有一手好厨艺,程闻疏竟然之前都不知道,晚上两个人不再在外面餐厅就餐,她会亲自给他做西餐法餐,最近每回任家时,她还都要跟着阿姨和任母学做中餐。

这些都叫程闻疏发现,任时让之前或许不是不爱他,是不敢爱他。

不仅这样,她对很多人很多事情的态度也有转变,不再是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因为周媛的事情,她的那个好友和楚越闹了一场,或许原以为这样闹一场后,楚越能找程闻疏来求情,帮一把周媛。然而,楚越很快就另外有了新欢。这两个人基本不可能了。

这也算是另一件改变了的事情,程闻疏便将这件事说给了他老婆听。

程闻疏说完后,微停,又和任时让形容楚越这个人:“他这样的人,你没办法承认他有多正的三观,偶尔还会犯蠢。”

但,相处这么多年,程闻疏没办法否认,楚越确实也是一个朋友。

听他这么坦白一次后,楚越的新餐厅开业,任时让亲自写了祝贺的贺卡,准备了鲜花和亲手做了饼干,一起送过去当祝贺礼。

整一个六月,程闻疏就真的只待在东江,更别提去出海,婚礼又在即,试婚纱拍婚纱照,这一对新婚夫妇是又腻又忙,不再对孩子强求后,平常只解决正常的需求,没再像前半个月一样,日耕夜犁。

整个六月过去,一切都正常无恙。

婚礼订在7月9号,任时让喜欢有点仪式感,还是决定给程闻疏准备一份新婚礼物,不能让人知道。

七月初,秦贝蒂也还没有回伦敦,自她家老爷子的寿宴过后,她现在倒对任时让也没有之前那么的针锋相对。

秦贝蒂久不居国内,在东江市也没有太多认识的,算来算去,任时让倒成了与她最熟的一个人,秦贝蒂现在对任时让,真是又恨又爱的,嘴上偶尔还是会说两句嫉妒的话,但两个人现在,已经可以一起去逛街,秦贝蒂不想承认,常是她主动邀约,她无聊的时候多,忍不住嘛,就想找个人陪。

只这一天的周六,任时让头一次主动约了她。陪着任时让到店里,秦贝蒂看着身旁,这个被爱情沐浴着的女人,对比着几根领带,眼中柔情,嘴角都不自觉勾着笑意,整一个上午,先看了领带,又去看了男士香水,袖扣,钱包一类的男士随身的用品等等,转了整一圈后,又回来看领带。

秦贝蒂今天穿一双平底鞋,现在都累了,脚底走得泛酸,再看任时让脚上一双半高的高跟鞋,还是一副丝毫不累的样子,此刻,看了一会领带,摇摇头还是不满意。

秦贝蒂看着任时让的这幅样子,话到了嘴边,“任时让,你现在,真的是……”

真的是眼中仿佛只有那一个男人,叫秦贝蒂快都要不认识她了,这真的和之前的任时让是一个人吗?

在英国时,追任时让的男人大概能从伦敦排到巴黎,秦贝蒂之前最佩服任时让的一点就是,无论那些男人是多么用心痴情和疯狂,她都无动于衷,对任何人连一丝心都没有动过。华人学生里,陆叙算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她交往两周,照样眼都不眨一下将人给甩了。

秦贝蒂交往那么多任,每次都开始的热烈疯狂,结束时却从来也不拖泥带水,爱情是什么?爱情只是她生活中的调味剂,那种眼中只有男人只有爱情的女人,是叫秦贝蒂最看不起的一种,所有她从前才最佩服任时让的清醒,她们从不会为一个男人晕了头,活得有自我。

“我怎么了?”怎么挑,都觉得不够满意,任时让将手中的领带交给一旁的店中女导购,决定还是为程闻疏去定制一副袖扣,听秦贝蒂说,微扬着嘴角问她。

秦贝蒂其实对任时让家里的那位,没有太多的好感,上个月,下药的事没少将她请到局子里喝茶,最后才说是一场误会,秦贝蒂才没去体验一把铁窗泪,真是个报复心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