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朝天玉鼎 第21——23章 美貌小爷(第3/4页)

上下打量贺起几眼,郑公似有所悟:“可是何老爷的公子,叫何开的?”

小仆道:“好象是。”

“不妨,你且安心住在这里,”郑公也不细问,转脸吩咐下人,“带贺公子去客房。”

贺起起身再抱拳作了个礼,主仆二人随家丁离开厅上。

刚走进客房院子,就见温海与白小碧站在阶前,自从进了郑府就不见白小碧的影子,贺起正在奇怪,此刻见她与温海在一处,也不好贸然过去说话。

小仆拉他:“那不就是……”

贺起踢他:“罗嗦什么,去给爷倒盆水。”

大约是觉得他言行粗鲁,与外貌十分不谐,家丁低头忍着笑指引过房间,便匆匆带着小仆出院子去打水了。

白小碧本是因救人之事对他有好感,所以才引路,此刻正与温海说:“就是那位贺公子。”

她既然主动说起,贺起也没了顾虑,大步过去:“多谢姑娘引路。”

白小碧矮了矮身:“贺公子昨日河上救人,很是敬佩。”

贺起不客气:“救得了这回,救不了下回,如今世道正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我只气不过。”

白小碧莞尔,转脸看温海:“这是我……表哥。”

温海淡淡一笑,抬手作礼:“在下温海,今日得见贺兄,实乃三生有幸。”

见他衣冠整齐,仪表优雅,有几分像读书公子,贺起自幼好武,不喜咬文嚼字,加上听这一番客套话,越发不耐烦,只随意抱了下拳:“小弟贺起,粗鄙之人,不爱那些虚礼,这就回房歇息了,温兄自便。”说完竟再不理二人,转身就朝房间走。

温海也不生气,看着他的背影:“贺兄太谦,征战沙场乃是为国为民,怎说粗鄙。”

贺起倏地停了脚步,回转身来,满脸惊疑。

温海微笑:“我看贺兄面相带杀气,且喜作扶刀仗剑姿势,合当掌印执符,纵横沙场,所以妄加揣测。”

贺起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他,忽然大笑:“好眼力!倒是我看走眼了。”

温海缓步走上阶:“贺兄如不嫌弃,不妨去小弟房中喝几杯。”

贺起果真没有推辞,跟着他走进门,二人同往窗前椅子上坐下,白小碧自去取茶水。

无论是敌是友,真正的强者之间往往只有钦佩与尊敬,贺起已换了副态度:“说对了一半,什么掌印执符,征战沙场倒是有的,不过立了点小功,做了个小官而已,实是辱没家门。”

温海道:“贺兄太谦。”

贺起道:“说来惭愧,我竟看不出你的来历。”

温海道:“山野之民,贺兄自然没听过,不足为奇。”

贺起想了想,道:“听说江湖堪舆名家甚多,有天心帮、正元会、五行门、易玄派与八卦宫等,大小共几十个门派,其中以天心帮、正元会为尊。”

温海颔首:“江湖之事,贺兄知道得也不少。”

二人会意,皆一笑。

贺起道:“我向来不信什么相命的,今日被你这么一说,倒有些服气了。”

温海道:“不足为奇,江湖相士多是一半看相一半看人,在下正是根据贺兄的言行妄作猜测,所幸没有出丑。”

“这却是实话,”贺兄抚掌,正巧见白小碧端上茶来,顿时美目微动,顺手端起茶一气饮干,“索性我也猜上一猜,这姑娘并不是你的表妹。”

温海不动声色,微笑:“贺兄好眼力,她本姓白,是我路过门井县时收的小徒。”

被他说中事实,白小碧呆了一呆,继而回神,看着那空空的茶杯,忍不住抿嘴笑,重新给他斟满。

贺起似想起什么:“你既路过门井县,可知那边出了件大事。”

温海道:“宰相大人之事。”

“圣上实在……”贺起刚说出这两个字,又适时停住,半晌叹了口气,“宰相大人也是一时糊涂,胆敢私下与番邦密使来往,且治家无方,任凭族人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不予阻拦,着实有负天恩,故得此祸。”

温海点头:“话虽如此,宰相大人毕竟有功于国,圣上待臣下宽厚仁慈,想来必定十分不忍。”

贺起不予置评,看着他:“小弟倒是听说此事另有隐情,似与堪舆之术有些干系。”

温海道:“贺兄的意思?”

贺起盯着他半晌,又笑了:“过去的事说它有什么意思,随口问问罢了,小弟本是受家父嘱咐来玉鼎城办点私事,不想能遇上温兄,也算不虚此行。”说完站起身,并不客套多礼:“闹这半日也累了,我先回房,失陪,闲了再请温兄喝酒。”

温海也不起身:“贺兄自便。”.

贺起回房间,白小碧跟着收拾了东西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一个人,连呼吸声也听不见,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显出十分的不寻常。

温海缓缓推开面前的茶杯。

“主人,”眨眼间,一个黑衣人从窗户跃进,恭恭敬敬跪在他面前,双手呈上封信,“会主有信,说务要找到那人,其他的事……可以不必多管。”

温海接过信放在一旁:“我正想管件闲事。”

既是心腹,黑衣人对他的行为并不意外,转脸看看门外,略作迟疑:“昨日她或许见过什么人。”

温海“哦”了声。

黑衣人垂首:“属下无能,本是跟着她的,谁知后来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有人特意将属下引开……”

温海抬手打断他:“不妨,她自己回来了。”

黑衣人忙道:“属下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据属下猜测,或许此人已经知道白姑娘的身份,有意接近她,主人不可不防。”

温海道:“你的意思?”

黑衣人道:“门井县卫家饭庄倒闭,卫掌柜全家都死在牢里,据说他曾想占白姑娘家的房子,在街上争执过,此后没多久就出事了,饭庄被人动过手脚。”

温海面不改色:“无缘无故替她出头,是个接近的好法子。”

黑衣人谨慎道:“属下斗胆,怀疑天心帮。”

温海不作评论:“你要如何?”

黑衣人道:“多派人来……”

“玉鼎城的人已经够多了,人多未必好办事,”温海示意他起来,“今后你不必再跟着她,随她去。”

想不到他作出这决定,黑衣人虽疑惑,却不敢多问,一边答应一边站起身,想起还有要事禀报:“昨日接到京里来信。”

温海这才皱了下眉:“怎么说。”

黑衣人道:“正如主人所料,吴王得利,两位郡王趁机接掌了范相手底两位将军的兵权,其余并无异常。”

温海点头:“那个废物要多看着,仔细些。”

黑衣人道:“属下明白。”

握着扇柄的手微紧,温海起身跺了几步,忽然道:“听说吴王膝下还有个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