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终于买了暖和的鞋

张正生也给家里两个孩子买了两个,这东西虎子和顺子玩儿过,最后鞭绳都给抽得秃噜皮了。

而杜芊芊此行最大的任务是带了杜小芹母女买御寒的鞋子,杜小芹本想着没必要花这冤枉钱,村里媳妇都生得一双巧手,自己做两双芦花鞋就行了,不过杜芊芊不依,若是能自己做了穿上脚,怎么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四处漏风的出来?

只怕彭家那些絮满了今秋芦花的新鞋压根舍不得让这媳妇和孙女儿穿。

樱子本来就是杜芊芊的拥护者,再来杜小芹和妞子脚上穿的也的确瞅着就冷,二话不说拉了杜小芹的胳膊就往铺子里拉,而张正生也劝,“脚冻下来最是受罪,也没多少钱,就买两双吧,能穿几冬呢。”

脚上长冻疮是很痛苦的事儿,没得过的人很难体会,刚开始脚上会出现红斑,紧接着就会肿胀起来,冻疮这东西说病不是病,哪里会娇惯地特意治去?脚指头全部肿起来,又痒又疼,不像在手上还能挠挠,在脚上的哪怕奇痒难忍还又挠不着,简直活受罪。

要是遇上个大寒冬,红肿的地方还会变成水泡,继而溃烂,那双脚就不能看了,如同冻坏了的紫皮儿萝卜,况且冻疮这东西最容易复发,一旦有了,往后只要不注意,基本年年都逃不了。

杜小芹心想自己个儿就罢了,妞子最近晚上洗脚时候会说左脚两个趾头有点儿疼,已经有些红肿的迹象了,的确该给她买双保暖的好鞋。

几个人参谋给定了用生驴皮制成的靰鞡鞋,外头生驴皮,抗的了寒风,鞋底用细细的麻绳纳了好几层,隔水隔雪,做鞋的人还会用锤子把鞋底的边儿沿儿细密地敲一遍,为的是将上头的针线脚敲软和了,内里垫了厚厚的靰鞡草和柔软的麦草,十分暖和,若是出了脚汗,只需要将靰鞡草取出来或者取了新的在大日头地下或者火盆子旁边烤蓬松暄乎了,就可以重新使用。

一分价格一分货,这种靰鞡鞋比光用麦草编了鞋身的要贵上四五倍,杜芊芊知道杜小芹的性格,越过她直接让伙计拿了一大一小两双。

买完鞋子一出来就瞧见之前来当棉衣的当铺就在前头,逛到那里妞子肯定会将那日去那里的事儿说出来,于是杜小芹就指着相反方向的,“那里有个酱园,我想去那里看看。”

众人不疑有他,酱园子是一排高大整齐的房子,是酱园掌柜的住家以及作坊。作坊里头各种酱料,还出腌菜,这会子中间院子里晾晒着萝卜干,揉了粗盐之后晾晒在芦席子上,进来买酱料的客人可以随便抓几个吃,新腌的萝卜干,水分足,口感脆嫩得紧。

杜小芹这次没有扣扣搜搜得小气,买了三小坛桃叶仙酱。伙计很热情,抓了两把芦席子上的萝卜干做添头。

桃叶仙酱不是村里人自家经常做的酱料,得夏秋交替的时节摘了嫩桃叶,清洗、蒸煮、闷上六七日,再连盆带桃叶搬到避光处阴个六七日,加盐后擎等着嫩桃叶全部化成了水,拿纱布过滤了来,不管是拌菜还是用来做面卤子,滋味都不错。

多了这三小坛酱料,除了妞子,每个人手里都占满了,时辰也不早了,还得去杨二叔那里买羊乳去。

从酱园子往杂货铺子那里去得路过一家碾坊,还没到门口,妞子就捏了鼻子,“姨,好臭!”

那里一股骡子粪便的气味,这家碾坊里头有三只骡子,轮流上套干活儿。这家碾坊是个老碾坊,而里头的几只骡子也老了。

路过门口时,看见老骡子正低着脑袋吃力地拉着石磨碾子,而骡子的皮毛是脏豆沙色,更显得十分没精神头,妞子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露出不忍的神色。

一行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坐上驴车的时候才发现腿都逛得有些酸了。

杜芊芊将脚炉放到中间,方便几个人都能焐得到,更将妞子抱得里脚炉最近,脚炉里头的木屑加得很足,此时周身都往外散发热气,几个人坐着虽是露天,但并不冷。

“叔,咱们让驴慢点儿跑吧?”这时候妞子突然伸了脖子同坐在前面车辕上的张正生商量。

张正生听到这话觉得奇怪,好笑地回头问:“为啥呀妞子?”

“跑快了驴拉不动,太累了。”

原来妞子是看到刚刚碾坊里的那几头老骡子,心生不忍,怕此刻在前头拉车的驴也遭罪,就想着慢点儿跑,能让驴轻松点。

这孩子还挺有共情能力的,杜芊芊心里欣慰地想着。

不过樱子显然注意力在另外方面,她搂了妞子,高声笑道:“妞子,你小小的人儿倒操心得很,你放心吧,你正生叔对这头驴比对亲儿子虎子还好呢!”

说得就连杜小芹都掌不住开怀笑出了声,张正生在前面摇摇头,显然对自家这个妹子没辙。

而杨二叔家的大黄和豆豆离了老远就撒欢奔过来相迎了,两只傻狗绕着驴车前后绕着跑,抽空还对着车上的人“汪汪汪”地叫上几声,颇带着几分委屈和责备,意思是你们咋才来啊?

两只狗站着就将近妞子的胸口高,杜小芹害怕妞子害怕,就要去搂着她,谁料妞子很喜欢动物,兔子喜欢,面前的大狗也喜欢。就要支起膝盖站起来到车边去逗狗,幸好杜芊芊她们手明眼快将她拉住,不然站在颠簸的驴车上很容易被震个跟头。

而院门口杨二叔和杨二婶正站在院门口带笑等着了,等众人下车的空儿,大黄和豆豆“哈赤哈赤”喘着气、飞快地摇着尾巴,候在那里,恨不得帮忙车上的几个人快点儿下来,杨二婶一瞧车上还有个孩子,怕被狗吓着,就去撵大黄和豆豆:“别在这杵着,快进院子里去!”

大黄和豆豆早已通人性,听懂了主人的吩咐,不过仍舍不得走,“呜呜”地低声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