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与宫中有关

周睿安不禁看向了皇宫的方向,眸色渐深。

没过几日,案件就有了重大进展,是关有为发现的,在陈赫武脖颈的伤口有些异常,这处伤口是一处重复伤,原本就有兵刃给了他致命伤,之后又砍了一刀。

脖子是致命的地方,陈赫武脖子中刀,已经足以致死,根本无需再砍一刀,可是凶手过后又补了一刀,关有为命仵作剖尸查看,终于在脖子里面的伤口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弧度,这并不是普通的武器可以造成的弧度。

绣春刀。

锦衣卫的标配,就是绣春刀,甚至可以说这是锦衣卫的标志了。

而且这个伤口极其的隐秘,是凶手极力想要隐藏的,就是很有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东西!

这么一来,周睿安的嫌疑更大了,这次关有为直接上门,把周睿安给缉拿了!

周睿安神色自若地去了,听到关有为的话,他不慌不忙:“关大人让我来解释,我其实觉得挺冤枉,又不止是绣春刀一种刀可以造成弧形的伤痕,关大人仅凭这一点便指认我,是不是太草率了?莫非大理寺便是如此断案的么?”

“能造成这种伤痕的武器不少,但有能力做下如此滔天罪案的却只有你锦衣卫!”关有为冷然说道:“锦衣卫被列为嫌疑人,圣上旨意让你停职调查,本官身为大理寺寺卿又岂能让圣上失望?!”

“好,你说是我锦衣卫所为,动机呢?就因为一个什么赵家和?我是遭到过行刺,可至于行刺我的人是不是赵家和还有待商榷,便真的是他,我大可以以行刺朝廷命官为由抓他归案,又岂会公报私仇,让人杀他泄愤?”周睿安冷静地问道:“就算我要报仇,我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对付威远镖局,让他无话可说!”

关有为眼神一缩:“这些本官会继续调查,但你作为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只能将你先关进大牢!”

周睿安神色顿时一变:“你想关我?怕你没这个本事!”

“大靖律例面前,人人平等,便是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区区一锦衣卫统领?你杀我大靖百姓,藐视王法,今日本官定要为民做主!”关有为厉声说道。

周睿安冷冷地看向关有为,浑身散发着一股冷然的气息,关有为心头一颤,却是没有避开他的眼神。

“关大人只凭着一个刀痕,便要为民做主,未免太好笑了!”周睿安冷笑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证据,大可以来抓我,没有证据,也休想污蔑我!”

周睿安转身便走,大理寺的官差立刻围了上去,周睿安威严的目光扫过他们,回过头看了关有为一眼:“如果有证据,大可以去请圣上下旨,我周睿安绝无二话,否则,你这小小的大理寺,还留不住我!”

周睿安说完,大步地走了出去,衙差被他的气势震慑,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周睿安回到家,江清越已经听到了消息,急忙过来看他,当然了,还带着陈秀儿。

周睿安看到江清越,眼神缓和了下来,含笑道:“关有为带我去一次,便能让你主动来找我一次,倒也算是值得。”

江清越眉头深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在陷害你,怎么就那么巧?这一步一步的,明显是针对你来的!你不是说关有为在查案上有些本事,怎么我看着,竟像是个糊涂虫?这么明显的事情他都看不出来。”

“这关有为本来就对我心有成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锦衣卫就是干的得罪人的事,他有一个同年,两人关系极好,后来被他上官连累,被我给抓了,他一直坚持同年是无罪的,但是当时证据确凿,人便发配了,没两年就病死了,所以关有为对我本就有私怨,当然会对我充满敌意了。”周睿安说道。

江清越一阵无语,她叹了一口气:“怎么看都觉得你这次死定了!”

“睿安哥哥!”突然外面传来宁阳公主的声音。

江清越打趣地看了周睿安一眼,“不过也说不定,这不还有一个觉得你好的么?”

周睿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小没良心的。

此时洛北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主子,刚刚宁阳公主去砸了大理寺!”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江清越一眼。

看看人家宁阳公主,虽然胡闹了一些,但是当对他们主子可是真好啊!再看看江清越!哼!

周睿安叹了一口气:“得了,这下更麻烦了。”

像是为了印证周睿安的猜测一样,很快宫里就来了个太监传话,皇上宣周睿安觐见。

周睿安换了一身衣裳便跟着条件进了宫。

宣德帝今年四十二岁,正是中秋鼎盛的年纪,他的五官与周睿安有些相似,也是一副威严俊朗的面容,登基多年,身上带着一股九五之尊的贵气,此时一双威严的眼紧紧地盯着周睿安。

周睿安行了礼,宣德帝却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淡淡地说道:“今日宁阳来找朕,让朕为你和她赐婚,你怎么想?”

周睿安双手抱拳:“陛下!公主身份尊贵,天真烂漫,但却与臣同出一族,不宜结亲,臣亦不敢高攀,请陛下三思!”

宣德帝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其实同族之间成亲的事,在他们周氏皇朝并不算什么禁忌,周家本是落草为寇之后揭竿起义,打下了万里江山,发家之初,没少有过这样的例子,只是发展后来这样的事情渐渐少了。

周睿安以此做借口,倒也算是聪明。

周睿安垂着眼帘,目光落在地上,他感受到宣德帝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如芒在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若无其事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起来吧。”过了良久,宣德帝才淡淡地开口。

周睿安站起身,依旧挺直了脊背,宣德帝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难以抑制的涌起了一股厌恶,就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让他仰望的身影一样。

当年的先帝,有那么多皇子,不乏聪慧机敏之人,但先帝的目光只放在晋王的身上,似乎在他眼里他只有那么一个儿子。

在其他皇帝都在跟儿子互相猜忌,以至父子失和的时候,先帝却从来没有这样的顾虑,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会把皇位传给晋王,绝了其他皇子的心思。

那时候的晋王也是这样,有着挺拔的背脊,明亮的目光,还有桀骜的脸庞,那是属于晋王的骄傲。

他的儿子也是这样。

宣德帝想到了二皇子,这次二皇子从柳州回来之后,皇后心疼至极,朝中大臣更是纷纷赞扬二皇子这次的行为,甚至还说他是虎父无犬子。

他心里也是觉得有些欣慰,可是再看到面前的周睿安,那种欣慰,就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