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坂口安吾站在地下室里, 他的周围有很多老旧的事物。

暗淡的、锈迹斑斑的铁栏杆。

一碰就会吱呀作响的小床。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很坚固的椅子,以及椅子扶手上可疑的用于拘束双手的部分。

另外这里似乎还缺了一些东西。

墙壁上垂落着许多电线, 但那些本该连接电线的器材却不知所踪。

空荡的角落里残余着黑色的印子, 似乎曾经在那里摆放过用途不明的沉重物品。

坂口安吾微微阖上双眼, 抬起手轻触着凸凹不平的墙壁。

似乎有人曾经用十指在这面墙壁上拼命抓挠过,留下了深刻的、使人不安的印记。

“就让我看看吧,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眼镜男低声自语着,施展出自己的异能力“堕落论”。

“咚!”

坂口安吾细心关上的门被人狠狠撞开了,他迅速睁开眼睛警惕的看过去,看到运用暴力开门的人是一位茶色头发的少女。

“御坂美琴?”坂口安吾认出了对方,那是他在异能特务的后辈。

不过两人并不相熟, 或者说坂口安吾跟大部分的异能特务科同事都不熟, 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以前是当多面间谍, 现在则是给万事屋打白工。

把门一脚踹开的御坂美琴看上去比坂口安吾还要惊讶,她指着坂口安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坂口前辈,你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万事屋接了委托,我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你知道的,我现在被分派到了那边……所以,你又是来做什么?”

“啊,我吗?”御坂美琴僵硬的笑着。“那个,公务啦,就来这里稍微调查一下……坂口前辈换新发型了啊, 很适合你啊。”

坂口安吾点点头:“是被派来这里调查涩泽龙彦的下落吗?”

“对,就是这样。”御坂美琴立刻点头,像是终于抓住了合适的借口。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给异能特务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坂口安吾作势要拿手机出来。

御坂美琴瞬间垮了脸色,整个人迅速变成失意体前屈的姿势:“请别那么做。”

“果然是私自行动的啊,我就说特务科不会突然调转态度,开始决定追查涩泽龙彦……”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也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毕竟他和御坂美琴不熟啊,这个时候很难决定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不过竟然是同事,还是晚辈,那就友善一点吧?

“好了我明白了,我不会揭发你的。”坂口安吾绞尽脑汁,思考着安抚对方的话语。“实际上我现在也算是在私自调查,跟你同罪。”

“是这样?”御坂美琴一下子满血复活。“坂口前辈也认为我们不该包庇涩泽龙彦?太好了,我认为依照那个人所犯下的罪行,就是以死谢罪也不为过。”

“你的志向是抓住他进行审判吗?”

“没错。”

“这倒是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涩泽龙彦已经死了。”坂口安吾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就死在这里。这就是我用我的异能力,在此进行调查之后所得到的结果。”

——

夕阳还未完全沉落,但天色已经不正常的快速黑暗下去。

天气变成这个样子,云浮杏子是早有预料的,因为她昨夜已经和坂田银时一起看过了结野主播播报的天气预报,知道这个时间会下雪。

孤儿院院长室的灯光亮起,内部陈设一览无余。

云浮杏子随意的左右打量,一眼就注意到了整所孤儿院里唯一的那座摆钟。

虽然是低调的糖稀色,也很陈旧了,这座摆钟却极有存在感的矗立在墙边。摆锤左右摇晃,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透过院长室窗户,能看到远方的场景,在黑暗的幕布当中正有一只白色的虎在敏捷跃动着。

“在你们来这里之前,白虎一直都很安静。”锅盖头院长对云浮杏子说。

他的肩伤已经由孤儿院里的医生处理过,包上纱布之后看起来就舒服许多,至少没有那种恐怖片的惊悚感了。

这道伤口虽然看着吓人,其实伤的很浅,白虎并未有意识的伤人,它只是为了能顺利逃走才对院长挥出利爪。

因为伤在肩膀上的原因,院长只得脱了上衣方便包扎,他此刻光着膀子,袒露出尴尬的孱弱形体。

这绝对不是一个注重体育锻炼的人。

出于礼貌,云浮杏子决定还是不要盯着院长猛看了,她走到窗前,用自己的影子挡住玻璃上的反光,望着外面。

“又要下雪了啊。”她低声感叹。

“不出去看看吗?你的同伴似乎都过去了,无论是要抓捕还是杀死白虎,这都是难得的机会,但是风险也很大。”院长在她身后说话,语调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相信我的同伴,而且我们既不会抓捕白虎,也不会杀死白虎,所以你不用这么担心。”云浮杏子忽然抬起手捂了一下心口。“比起外面的白虎,我现在更好奇你隐瞒的事情。”

“我的隐瞒,只是为了这所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我们可不是有意来为难院长你的,如果你说出来的实情的确会危害到这里的孩子们,我可以代为保密。”

院长的目光中透出谨慎的探究来:“你对于杀人怎么看?如果我说这里发生过命案,你会报警吗?”

“哎呀哎呀,你这个问题可真是。”云浮杏子低笑了一声,回头望着院长。“如果报警的话,我们万事屋大概要先被抓走一大半吧?”

银发少女摸出一张万事屋的名片,放到桌面上推给院长。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云浮杏子,万事屋中的普通一员。所谓万事屋呢,就是为委托人解决麻烦的地方,你今后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也可以拨打我们的电话。”

“不用了,我现在就委托你们吧。”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似乎是彻底放弃了什么,院长长叹一口气,也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他的目光追逐着那只白虎的身影,流露出一丝十分微小的关切。

“我知道总有一天瞒不住,现在我已经护不住他了,那就把他托付给你们吧。”

“托付?”云浮杏子一愣。

“中岛敦,那只白虎名叫中岛敦,他是我们这里的孤儿,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力的异能力者。”

院长把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这些话他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袒露,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整个人霎时间放松下来。

云浮杏子迅速把信息消化一遍,问道:“那么你方才说的命案又是怎么回事?”

院长闭了闭眼睛,不再去看窗外的白虎,回到桌边坐下,定定的望着自己最珍视的那座摆钟,冷淡的说:“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一个白色长发的人的下落吗?那个人已经死了,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