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陈洛如满怀期待地回到家,一众佣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几变。

罢了,反正太太天天折腾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先生见了会怎样。

然而,陈洛如没等到孟见琛回家,而是等来了他的电话。

“今晚有应酬,要晚点回家。”孟见琛那头传来侍应生礼貌的声音,“你早点睡。”

陈洛如问:“你几点回来?”

孟见琛道:“可能要到十一二点。”

今晚是跟证监会的人吃饭,这事儿怠慢不得。

除了晚餐,还有饭后娱乐活动,方便谈事情。

陈洛如的期待扑了个空,她兴味阑珊道:“那你早点回来,有惊喜在家等你。”

孟见琛问:“什么惊喜?”

陈洛如卖了个关子:“秘密。”

孟见琛也没追问,反倒是笑了笑,说:“知道了。”

也不知陈洛如又搞了些什么,还跟他玩起了小情趣。

陈洛如去浴室卸妆和护肤。

她的护肤品太多,盥洗室自带的橱柜搁不下,吴管家替她多加了一个架子,专门存放她的瓶瓶罐罐。

想要漂亮,天生丽质是一方面,后天养护是另一方面。

陈洛如睡前的护肤工序相当繁杂,一整套做完得花上二三十分钟——万一要敷面膜,那就要更久了。

卸妆以后,陈洛如重新架上那副平光眼镜。

说实在,这么一搞,她确实平凡黯淡了不少。

充分可见,人是衣服马是鞍。

陈洛如半靠在床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这才九点半。

孟见琛还没回来,陈洛如百无聊赖,她翻开一本《飘》的英文原版书,打开音乐软件,连接室内的蓝牙音箱,点开Bob Dylan的音乐合集。

前些年,诺贝尔文学奖被颁发给了一位作曲家,惊呆世人眼球,也让村上春树陪跑再度登上各大报道头条。

这位作曲家,正是Bob Dylan。

虽然陈洛如平日里的行为很孩子气,但是她拥有着一颗浪漫主义的心。这体现在她丰富且发达的想象力上。

而这些想象力的来源,细细说道,可能跟她爱读的某些书有关。

舒缓的音乐配上一本动人的爱情小说,陈洛如很快就有了倦意。

今天逛街消耗了不少体力,她熬不住了。

上下眼皮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弯弯的一条线——她睡着了。

孟见琛夜里十二点,披星戴月回到家。

今晚的应酬,愣是他也招架不住。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曾用“酒神精神”来概括人类社会历史中的两种基本的冲动之一,即对个体内在情绪的抒发。

也不知谁在饭局上附庸风雅提了这么一嘴儿,好好的“酒神精神”变成了“拼酒精神”。酒桌上白的啤的一起来,饭后还开了几瓶红酒。

几种酒精一勾兑,后劲大得吓死人。

孟见琛被人送上车的时候,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

在车上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半梦半醒,意识飘远到天涯海角。

到家后,孟见琛飘飘忽忽地从电梯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孟见琛的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瞧见有个人靠在床上。

除了陈洛如,还能有谁呢?

今晚酒喝多,他没有精力做任何事,能安全回来就不错了。

孟见琛没多想,随手解开衣服,上了床。

陈洛如被孟见琛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瞧着身旁烂醉如泥的男人。

他意识全无,身上的酒气很浓,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陈洛如嫌弃地皱起眉头,往床边上靠了靠。

身旁的男人伸出长臂,将她捞入怀中。

“老婆,”睡梦里,孟见琛在她耳边呢喃轻语,“婠婠……”

陈洛如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这还让不让她睡觉了?

她气呼呼地掐了下孟见琛的腰。

孟见琛悠悠然睁开眼,垂眸望向怀里的小女人。

这一望,不得了。

他混沌的大脑登时警铃大作。

这女人是谁?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他床上送女人?

孟见琛立刻像触电一般松开了陈洛如的腰,眉头紧皱。

陈洛如又往床边挪了挪,谁要被一个醉鬼抱着睡觉啊?

孟见琛突然想起陈洛如说什么晚上回家有惊喜,这就是她给他准备的惊喜?

趁他喝醉酒,处心积虑送个女人上他的床,然后她早上来捉奸,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孟见琛怒火攻心。

陈洛如正准备睡觉,突然结结实实被人踢了一脚。

还没来得及揉屁股,她整个人就掉到了床下。

陈洛如“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她、她她竟然被孟见琛踢下了床?

陈洛如抱着被子在地上坐了起来,怒目圆睁,要控诉孟见琛对她实施家暴。

孟见琛却问:“谁让你过来的?”

语气冷得像是渗入了冰碴。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喝多了神志不清了吧?

陈洛如叉着腰,刚要发作,孟见琛又道:“滚!”

看来酒壮怂人胆,孟见琛居然让她滚?

呵,狗男人,终于暴露他的真实面目了。

陈洛如反唇相讥:“我不滚。”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劲,她似乎应该说“我不走”才更合适。

孟见琛的眼神隐匿在黑暗中,陈洛如看不真切。

下一秒,孟见琛就下了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陈洛如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整个人就被孟见琛给拖到了卧室门外。

然后“嘭——”地一声,卧室门被关了起来,留下一脸呆滞的陈洛如站在走廊里。

陈洛如:“?”

孟见琛居然把她赶出了卧室?

她拼命地捶了两下门:“你开门呐!你是什么意思?”

然而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好你个孟见琛,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今天把她赶出卧室,明天就能把她赶出孟家。陈洛如算是看明白了这狗男人。

她暴跳如雷地打开隔壁侧卧的门,滚到床上。

她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跟孟见琛离婚,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怒冲冲地挂掉。

狗东西,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半分钟后,电话又进来了。

陈洛如烦不胜烦,点开通话。

“你人呢?”孟见琛问。

“你还有脸问?”陈洛如道。

“别胡闹,回来睡觉。”孟见琛的语气硬邦邦的。

陈洛如委屈极了,她说道:“谁胡闹了?”

孟见琛揉了揉太阳穴,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今晚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给我回来。”

陈洛如脾气可大了:“你说没发生过就没发生过?”

孟见琛道:“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